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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晟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眼看就要撞到，迅速拉了他一把。
因为惯性，顾思南本向后倒，江晟挪了一步，顾思南便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猝不及防被江晟一拽，顾思南从乱七八糟的思绪回过神，发现己背后贴着江晟胸膛，立刻慌慌张张跳去。
灯光明亮，清晰将他的神色投入江晟眼里。
他直接问：“你慌什？”
顾思南迅速反驳，“慌？没有啊，我刚才在发呆，是本反应。”
江晟静静看着他。
触及他专注的眼神，顾思南心跳又快了起来，他错开目光，重复一遍，“真的没慌。”
他虽然没看江晟，却仍然够感觉到江晟的视线。
小半分钟过去，江晟才移开望向他的视线。
而后，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顾思南像只鸵鸟，脑袋埋进沙子里，假装什都不知道。
江晟没再询问顾思南，沉默了来，原先暖和的神色重新变回淡漠，眸色很黑，两旁的灯斜斜照过来，却半点映不进去。
他没说话，抬脚走在前面。
顾思南留在原地，盯了他的背影好一会，才跟上去。
他一路沉默到了从地铁来。
见江晟跟己车，顾思南才想起来，他之前邀请江晟晚上住的，江晟意了，还带了衣服放在他家里。
现在的情况，就很尴尬。
踩着影子，顾思南深呼一气，试着不去想在酒店看到的那幕，不去想他相处的模式，也不思考他跟江晟过度的亲近，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
抬起手，他用力拍了两己脸颊，默背起《离骚》。
默背了两遍，他终于缓来。
回到家里，顾思南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刚转身想跟江晟说话，就见江晟拿起原来放在沙发上的背包。
他一愣，“你干嘛？”
“回家。”江晟说。
“……”刚说了一个字，剩的话顾思南又重新咽回去。
江晟离开，确实是好的。
否则以他现在的乱糟糟的思绪，估计还得继续沉默，不知道聊什，反而还会让江晟担心。
“路上小心。”他说。
顿了顿，又说：“到家告诉我一声。”
江晟听到这句，眼底终于有了点暖意，“好。”
顾思南送他到门，在他弯腰换鞋的时候看着他，语带歉意，“抱歉，我晚碰见点事，现在有点乱。”
“没事。”
江晟换完鞋，侧过身凝视他，“如果你愿意，以跟我聊聊。”
打开门走去，他脚步停顿一，又回头补了一句，“任何时间都以。”
顾思南背在身后的小指蜷了，低头很轻应了声：“嗯。”
这一晚，顾思南久违的又陷入梦境里。
只是这次的梦，不再像过去，是他上一世记忆的闪回，而是梦见了江晟。
梦境仿佛放电影似的，把他跟江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完整地播放了一遍，甚至连他几次异样的反应也清晰展示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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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他和江晟的相处和互动，他发现真的很不对劲，换成是情侣之间的相处完全以。
睁开眼，顾思南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
过两秒，他忽然坐起来，捞过床头的手机，给许寒阳去了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没等许寒阳说话，他就问：“你是怎确定你喜欢秦诗的？”
许寒阳大概还没睡醒，根本没听清楚他的问题，哑着嗓音懵懵的，“……南哥？”
顾思南盘着腿，食指一一抠着床单，耐着心又问一次，“昨晚，秦诗跟你告白，你是怎发现你也喜欢她的？”
许寒阳隔了会才开，语调恢复正常，应该是清醒过来了，“心跳加速、脸红、幸福感，还有我会嫉妒她跟其他男生相处、对他笑。
每次见到她，我都打从心底觉得开心；多看她一眼，会觉得满足；我喜欢看她笑，她高兴，我也会觉得高兴。
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上她了。
我对她一直有占有欲，只是因为我太熟了，又是发小，一起长大，所以我一直没明白过来，混淆了友情和喜欢。
但昨天她告诉我她喜欢我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心里仿佛有千万朵烟花炸开，心跳得特别快，而且高兴疯了。”
他的语气染上了些许羞涩，“我也想亲她，拥抱她，对其他人根本不会有。”
顾思南改抠为揪，床单被他揪了好几个褶皱。
他换了个姿势，抱着双脚，放在膝盖上，盯着己脚尖，斟酌了半晌语句，才说：“那如果，总是想亲近一个人，想对他好，时不时会想起他，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想跟他分享，算什？”
电话那边安静了来。
顾思南没吭声，等许寒阳说话。
许久，许寒阳说话了，似有叹息，“是喜欢。”
……
挂掉电话，顾思南顺着墙滑倒，卷着被子把己埋进被窝。
原来，他的一切反应，都是因为喜欢。
他喜欢江晟。
他喜欢上了江晟。
他想要溯源什时候喜欢上的，一遍遍回忆他的相处，他发现，他不知道。
或许，是他在公交车上胃痛，江晟陪他去医院。
也或许，是江晟转班过来那天，他知道了江晟和他相似的命运，开始理解他。
这种感觉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悄无声息，慢慢渗透，就等一个爆发的触点。
昨天他在酒店遇见的那两名青年，就是点燃引爆他感情的一把火，现在已经不受控制的炸开。
就像是触底反弹，又像是星火落在草原，瞬间烧成一片。
但是然后呢，他该怎办？
江晟喜欢他吗？
他跟江晟都一样，是男生啊。
顾思南烦躁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两次人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完全没办法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