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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片海棠树的影子。海棠盛放的时节还没到,江与臣随手摘一片叶子,开:
“您觉得我寄人篱,应当夹着尾感恩戴德,我随心所欲,从来不被什莫名其妙的规矩束缚;您还觉得我父母会为收养我后悔,现在他看着我屏幕里的节目和演唱会,早就认定我是他最骄傲的孩子。说到底——”
江与臣抬手打开别墅庭院的大门,重新向身后看去:“外人的想法又有什重要的呢?”
“
从始至终,都没人问过你的意见吧。”他轻声补充。
“那我也等着。”医生的声音样慢条斯理,“看他是否会被这没用的好心拖垮。毕竟我和他不一样。”
他朝江与臣伸了手。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冷心冷肺的小崽子。”
两人在大门握了握手,礼貌又冷漠地道别,甚至还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即使两人都对对方的恶意心知肚明。
回到别墅时,江与臣在客厅里站了一会。
房子里此时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天午的兵荒马乱从未发生过。不曾有人意识模糊地捏着他的耳朵尖喊热,不曾有人在边上抹眼泪问如果岑念傻了怎办,也不曾有人挑起他的伤疤,客观平静地说他骨子里还是冷漠又擅长伪装的野兽,当年就不该把他捡回来。
只是偏见而已。
江与臣想。
当他拿着首饰盒朝房间走去时,忽然发现己陷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悖论。
现在他为了家里的利益去刻意讨好接近岑念,那对她来说,己本质上就是个凉薄欺骗,冷心冷肺的伪君子;但如果他没有笼络住岑念,如果某天秘密外泄,那他的养父母的生活就会被彻底摧毁,他就真成了给江家带来不幸的祸端。
无论哪一种,他仿佛还是逃不医生诅咒一般的断言。
*
“叩叩叩”
门后传来规律的三声轻响。
岑念靠在床头上闻声望去,看着江与臣推门走过来,重重地坐到床畔的椅子上。
他眸色很凉,似乎隐隐压着一股火,右手还拿着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嗯?
岑念心里突然冒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江黎之前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一通,又是发情期又是抓住机会的扯了一堆。她刚拒绝,后脚主人公就一脸羞恼地带着疑似首饰盒的东西找上门来。联想到江黎那套“我哥本质上还是思想传统”的说辞……
“你不会是来跟我求婚的吧?”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江与臣心思还没收回来。闻言他冷笑一声,反驳不经大脑思考就脱而:
“你想
得倒美。”
气氛诡异地安静来。
他两人对视半晌,突然别过头,不约而地笑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