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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辈子,他都在。
双眸酸涩,萧元忙转过头,身影依稀影藏在蒙蒙暗的夜色中:“上车吧。”
待芙笙上车,萧元命人放了一只信鸽,方掀开车帘坐进去。
宽敞的马车内,芙笙与萧元各坐一头,再无言。
芙笙秀眉紧皱,心道莫不是方才己说错了话?
确实,那段话听起来很是作多情……
马车辚辚,左右颠簸。
芙笙犟着抬头,偷瞄对面的年。
他一手靠在窗边,手背撑住面颊,侧目向马车外眺望,眼神却是迷离又空洞的。
他一定在回忆着什。
萧元的眉毛齐整荫郁,轻盈的月光,双眸竟有一层清透的泪膜,显得干净又年。但偏偏眼睛这样美的人,看别人时,却溢满满的杀气,还有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苍凉与疲惫。
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永远在沉思的模样。
他如有权有势,究竟还有什求而不得的,值得他在人生路上马不停蹄。
他许经历过太多她不知道也无法明白的事。
萧元忽敛目叹了气,手顺着向上,遮住水泽熠熠的眸子:“夜色很美。”
嗯?芙笙往外眺望,茫然地点点头:“嗯。”
年人不敢看她,耳尖越发红了:“天京夜景之美,胜我百倍。”
第18章 年火气 年火气
马车行至皇宫天德门,萧元因怕污了芙笙名节不便车,只命清风霁月上前来接人。
彼时流云等人因在马车外被人迷.晕过去,由萧元派人将其送至皇宫外,正被霁月扛在肩膀上呼呼大睡。
他定定凝望清风将芙笙抱马车,她湖色的身影小小的,看上去虚弱极了。
他张张,迟疑一阵方喊住她:“笙……三公主。”
芙笙听他唤她,留清风霁月独走回来。她走到马车的小窗,抬起俏生生的脸疑惑地望着他:“舅父唤我?”
“嗯……记住,唯有祝中林与杳窈信,若二皇子近日来讨好你,定不要信他。不过,若他给的好处到位,利用他。”
“芙笙明白了……那舅父呢,
我以相信你吗?”
萧元虽面上板着,眸光却满笑意:“嗯。”
“谢舅父。”她心书乱翻,福了福,方转身离开。
只微微一探头,他就望见那湖色的身影,脚步都轻盈许多。
萧元眺望许久,直到清风掌的灯渐隐在夜色中,方悻悻放车帘,命阿星驾车回府。
靠在马车壁上,他微闭上眼,吐一丝沉重的叹息。
记忆深处,浮现成就冠绝百代的一世伟业后,唯一快乐的日子。
那时候,她还在沁芳园,已药石罔效。
萧元为打这片江山,杀了许多人,唯独奉她为前朝长公主,亲手将她的名字刻在玉牒上。
她的身子,再享不起什荣华富贵。
照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祝芙笙,没有享福的命。
萧元才不信命。
年人那时候太年轻,有一团火气,烧得正旺。
沁芳园的院子极美,正直春日,满天满地满树的雪梨花。
晨色熹微,原本静谧的院子边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一室之内,一人之席。席上的人睁开泛着血色的眼,不禁深深呼吸两声。
一身黑衣由皑皑的院内撒泼似的跑进来,几步便蹲到她床边,嬉笑着举起两束刚摘的梨花,路数一双笑眯眯的眼:“好看吗?”
“好看。”
“你一般好看。”
芙笙毫无血色的脸方红了,接过年人的花,随手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她勉强支撑己坐起来,嗔怪地瞥了眼年:“又□□进来了?”
“昂,我怕被人瞧见,她总喜欢对你指指点点……”说这句话时,他有些愤懑,“笙,此处着实不利于养病,回宫吧。”
“我这一辈子,怕是不了沁芳园。”她垂眼眸,又咳了几声,忽觉手脚冰凉喘不过气。
年人一惊,忙熟稔地倒了杯水,从桌上拿起药瓶往手心里倒了一粒药喂她服:“好些了吗?”
芙笙点点头,眼角竟痛苦地流一滴清泪。
年有些恍惚,伸手为她轻轻拭去,再不提回宫的话。
舟车劳顿,连
榻都困难的她,根本经不住。
“阿元,”她抬眸,眼泪豆般大,“《海游记》完不成了,我好想沁芳园看看这海乾坤啊……”
他梗了梗,握住她拽着他云袖的手,有什话在喉咙里滚了千百回,欲言又止:“……你会好的,我救你一次,定救你第二次。”
后来,年即便创一方盛世,心中仍空落落的。
他常独逡巡沁芳园,紧紧捏着那本厚厚的未完成的游记,仿佛捏着芙笙短暂生命里唯一的心愿与信仰:与倾游海,共观水云山。
及冠时,他默默为己取字:与倾。
长吁一气,萧元睁开眼,从无尽的思绪里探头来。
“王爷,我回府了。”
“嗯。”
他没有马车,静静凝视芙笙方才坐过的地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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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寮云院后,芙笙得知祝蓁宜来寻她碰瓷无果,哭着找林贤妃哭诉去了。
呵,如此看来,宫外遇刺之事定与祝蓁宜脱不开关系。
翌日一早,林贤妃便再度召请芙笙午后一见。
芙笙如有了脾气,正想怎推辞,便听流云来报,二皇兄来了。
果真与萧元预料的分毫不差,二皇兄来讨好她了。
二皇兄名祝莫,字洪业,相传是个乖乖皇子。
尚未迎接,便见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笑着迈入寮云院,温文尔雅的模样:“皇兄来迟了,还请三妹妹勿怪。早前便想着要来看看三妹妹,奈何公务繁忙,抽不空。”
哦,抽不空。
前些日子和舅父在御花园里棋的不晓得是哪个缺心眼的呢。
“二皇兄快坐,流云,倒茶。”
祝洪业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周,称赞道:“妹妹的寮云院看似离冷宫极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