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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坤沅一点也不客气地点头应道:“对于我来说,孩子就是麻烦。”
“把一个孩子正常且健康的养育大,其中需要耗费的精力和时间太多了。你也知道我的职业,经常往偏僻地方走,一呆就是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我不保证身为人父理应尽到的责任,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要孩子。”
“所以……当初是我母亲想要生我?”
“对。”
姜许不说话了。
姜坤沅知道他在想什,抬眼看了刚才许雁坐的位置,缓缓开道:“你母亲,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和她认识那会,她是苏绣传人。”
“……苏绣???”
“就是你想的那样,大名绣之首的苏绣。”
姜许脑海中浮现他母亲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一时半会内心有些复杂,说不清到底是何种情绪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总之,说不清道不明,很不好受。
姜坤沅沉默半响,说:“当年我刚准备和你母亲分手,她就告诉我她怀孕了。我问了她的意愿,她说她想生,所以我就去找了你爷爷奶奶。”
“你爷爷奶奶听说后,当天先给我打了一顿,第二天一早就提着礼物去你外公外婆家赔礼道歉。接着,他商量了婚事,让我和你母亲在一个月后迅速结婚。我当时很讨厌那种被束缚住、失去由的感觉,所以我结婚一个月后就走了,走之前请了两个保姆去照顾你母亲。”
“这就是你母亲在采访中说的,我一离开就是个月的事。”姜坤沅回忆:“你母亲怀孕前期反应并不大,在家穿的睡衣又很宽松,并不显怀,所以我就没当回事。但当我从外面回来,看到你母亲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她肚子里孕育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一个再过三个月,我就看到的孩子。她并不轻松,根本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容易。”
“所以啊,倘若这男人不是真心喜欢一个姑娘,并且有足够的信心去和她共度余生,相信己对她的爱意永远也不会消逝,那这所谓‘生子传承’一事无非是让姑娘家遭了罪,平白无故往鬼门关走了一趟。”
“——所以姜许,你明白了吗?孩子不是婚姻的目的,如果像我一样,结婚只是因为子嗣,那这样
的婚姻不过是民政局开的一册具有法律效应的证明,即便长远,也不会真正幸福。”
桌子上的菜没有一丝热气了,姜许好似陡然间卸掉了身上无形的包袱。
“我爷爷奶奶他也是你这想的吗?”
姜坤沅看着姜许,已不在年轻的脸上却透露浓烈的鲜活气。他回想了己爸妈当年的做派,不由得轻笑着开:“起码我到三十二岁,他没有催过婚,也没有透露想抱孙子的意愿。他和我说的最多一句话是——注意分寸,别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姜许忍俊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一片温情。
他刚想说些什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姜许拿来一看,是席盛。
第24章
姜许不在地看了姜坤沅一眼,姜坤沅哑然失笑,配合地转过头,留给姜许一个后脑勺。
姜许把手机放在右耳边:“喂?”
席盛:“姜许,你在哪呢?”
“有点事,现在在外面,怎了?”
“那你什时候回来?”说话间,电话那边的席盛已经打开了电视:“我现在在你家。”
“……你还真是不客气。”
席盛心想,我不是一直都这不客气吗?
笑了笑,他又问:“你一会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东西吗?”
“你说。”
““怀瑜”的珍珠奶茶,“沃贝记”的桃酥和果馅饼,“胡安坊”的……算了,考虑到‘养生’问题,就前面俩吧。”席盛最后还依依不舍地叹了气。
他不知道的是,依着姜许现在这个情况,其实无论他说什,姜许一会都会给他带的,毕竟现在旁边不是还有个人?讨价还价、讲道理委实尴尬,当着己亲爹的面,姜许也说不。所以席盛算是白白浪费了一次以尽情享受、肆意撒欢的机会。
姜许应了他,三言两语很快挂了电话。
姜坤沅转过头,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调笑道:“你还真厉害,异地年感情还挺好。”
姜许:“不是……我和他,年前就分手了。”
“分手了?”姜坤沅表情更显狡黠:“那你这就很有意思了,分手
年没见还挺熟稔。”
姜许静默半天,闷闷来了句:“我和他毕竟以前是师兄弟。”
听他这说,姜坤沅颇觉好笑:“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吧?你两个现在在圈里应该不会有什事业方面的交叉了吧?既然如此,那还有什好联系的?”
姜许想了想,是这个理不错,但他……
“所以你就是,还放不?”
姜许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姜坤沅想了想,姜许年前分手……
“、年、前。”嘴里念念有词的他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你分手是因为你妈?你妈当年找你都说了些什?”
姜许缓缓摇了摇头:“分手不全是她的原因,其实更多的问题……在我身上。”
“怎说?”姜坤沅细心地给姜许水杯满上,俨然一副要在这里长坐的架势。
姜许:“她当年,意外拍到了一些算是铁证的照片,然后过来找我,让我和席盛分手。”
“你答应了?”
“……答应了。”
姜坤沅给他留足了缓冲时间,好半天才问:“那你现在后悔吗?”
“我不知道。”姜许的回答很诚实,也很无奈:“他当年已经收到了克鲁卡·斯迈尔导演的电影邀约,网上形势一片大好,如果在那个时候爆丑闻,很影响他的事业。”
“你问过他的意思没有?”
“没有。”
“那你后来告诉他了吗?”
“……也没有。”
姜坤沅:“那你怎就知道,在他心里,这是个丑闻呢?”
姜许突然一顿,整个人怔住了。
静默良久,姜坤沅缓缓开:“姜许,你在排斥。”
“我没有。”姜许脱而,语气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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