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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十年来就收了两个徒弟,裴景行是他的小徒弟,又因为年幼时便没了双亲,所以张斐然对裴景行格外疼惜,甚至说把裴景行当成己子来看待都不为过。听说裴景行有了心上人,张斐然还没高兴多久,却发现对方竟然是个男人,第一反应就是要呵斥裴景行,让他迷途知返。
虽说后来他心一软,不光没有训斥,反而还鼓励裴景行,但张斐然终究放心不,打算亲考察一这位未来“徒媳”。
只是人喊来了,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张斐然不说话,苏衍也不开。要是比耐心,后者更胜于前者,十几年在山中的生涯,苏衍早就习惯一个人娱乐,打发时间。
怜张斐然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在一个小道士面前还没开就词穷了。
“听说苏道长与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是不打不相识?”最后,张斐然还是决定先找点有的没的当做话头。
“是。”
“……”张斐然清清嗓子,又说,“我那徒弟别的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又硬又直,苏道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苏衍摇摇头:“裴景行的脾气挺好的。”
张斐然露了然的笑容:“呵呵,你觉得好就好。”
苏衍只觉得张斐然的笑声与话都透着古怪,问道:“张将军找我来是有什要紧事?”
张斐然的确有要紧事,但并不是找苏衍的,他笑了几声,说道:“天一大早那两个人就骑着马就去了,也不肯说是去做什,又不要我派人跟着。苏道长,你知道原因?”
苏衍当然是知道的,但裴景行不说,他又怎会把三人的计划说来?
不过裴景行是张斐然的徒弟,而且言谈举止都发现他十分敬重张斐然,苏衍生怕张斐然因此使得师徒二人之间有了间隙,便回答道:“金勇是张将军得力的手,因为圣地一事无辜丧命,他两个过意不去,就想己去,试试不找到一些线索。”
张斐然闻言,险些失笑。他的徒弟是什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至于来的那位国师高徒,大概是在西京被人捧惯了,过于外露。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幼稚不堪,只看他昨天回来后的举动,张斐然就知道这位国师高徒是想撇开
他己行动了。
张斐然看不上高泽楷是一码事,保护他的安全又是另一码事。这次高泽楷一行人等是奉了皇帝旨意,前来西北寻找圣地中救太子的法子,如果失败,承受皇帝怒火的不止他人。
想到这,他不由眯起眼睛,再一次仔细打量起苏衍来。
高泽楷看似神机妙算,实则漏洞百,没有长远的眼光,甚至不顾大局;赵世敏外强中干,不堪一击。这个人当中,裴景行唯一够相信与依靠的,只怕唯有他眼前的苏衍了。
思及此处,张斐然只觉得心中泛一阵阵的苦涩——当年他勉强保裴景行,却因为身负皇命而不得不终年镇守在西北边关,要不是有苏衍与好友在西京,裴景行只怕早在朱志文一案中便被诬陷而丢了性命。如太子病危,皇帝却找了这几个人前来西北寻找圣地,当真是看重己子的性命?
“苏道长,这次我不便行,要是我那徒弟遇上什事,苏道长要是帮,还请多帮帮他。”
张斐然并没有因为苏衍双目失明而轻视他,够舍身入鬩蛇体内,并且成功消灭鬩蛇的人,即便失明,也有他的独到之处。更重要的是,裴景行曾与他提过,是国师暗中推动苏衍一前来,国师此举一定大有深意。
苏衍虽然在朝堂争斗与人心险恶方面看得不如张斐然透彻,但他经过两次幻境的袭击,也深知此行绝对不会太平,他与裴景行交情匪浅,不用张斐然说,他与裴景行也一定是相互扶持的。
“将军放心。”
张斐然虽认识苏衍不久,但也知道这个年轻人言必行,有这个字,他便放一半心了。
张斐然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眼顾不得与苏衍客套,便命外头候着的小兵进来,把苏衍送回去。
苏衍莫名其妙被请来,没说几句话又被请走,真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权当做是在军营里逛了一圈。
一直到落日时分,裴景行与高泽楷才回来,一回来的,还有一个年老的牧民。
按照军规,普通人等不随意进入军营,必须要有兵部颁发的通行证,免得有奸细趁机混入军营搞破坏。
当值的士兵然不肯放这牧民进去,马背上的高泽楷眉毛一竖
,但还是勉强维持着一张笑脸:“两个,这个牧民是我找来,帮我寻找圣地落的,并不是什奸细。”
士兵互看了一眼,皆是摇头。
高泽楷还想再说话,裴景行此时却突然马:“我去里面请将军。”
周朝律法写明了,如果没有兵部办法的通行证,在紧急时刻大将军的话具有等效力。
高泽楷阻拦道:“你打算怎说?”
裴景行回答道:“昨晚不是商量好了?当然是照直说了。”
高泽楷还想再说话,裴景行又说道:“我说过,这件事不只靠我几个人,敌人躲在暗处,你难道还想继续当明晃晃的靶子?”
高泽楷无奈,只好放裴景行去了。
站在原地等待的高泽楷有些慌张,虽然是他决定撇开张斐然等人独行动,但这件事他根本不打算表现来,如裴景行却要把计划与张斐然说,那不摆明了是要把己这点小心思都说来?
听说武官的脾气在沙场上磨砺久了,都不怎好,要是张斐然知道己不尊重他,发起火来怎办?
高泽楷先前以为是这支小队的领头,说话间带着点耀武扬威的炫耀,如冷静来仔细一想,才发现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一名周朝的大将军!
即便他被视作国师的接班人,被西京众多官员结,到底才是一个二十头的年轻人,风头是够了,身的资历太浅,人又不在西京,面对一个战功赫赫的武官,说不慌张才是假的。
张斐然很快就现在众人面前,他二话不说,便令士兵放这老牧民进来,只是警告高泽楷:“高道长,这人是你带回来的,若是他做了什不该做的事,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张斐然一直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现在头一次对高泽楷放狠话,后者心一颤,忙点头道:“然,我一定会看紧他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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