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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历历往事

“程初华——”

唐燃叫着程初华的名字，却未止住他的脚步，只一边追，一边眼睁睁看着他跑进长廊右转角的书房，留一阵被搅动的涟漪。

两人一猫追进去，推门时动作大了一点，清亮的声响在房中回荡。

但站在满地废纸团间的程初华充耳不闻，怔怔望着身前墙壁上一幅空白画轴，呢喃道：“我来过这里。”

正想说他两句的唐燃憋憋屈屈把话咽了回去，噎得他差点忘记该怎说话：“你说什？”

“我说我来过这里。”程初华重复了一遍，“这是卫朝的昭王府。”

这话里透的历史信息别说九年义务教育没教，就是唐燃这个行走的特部资料库都闻所未闻，不得不跟庄帅一起呆呆地看着他，等他解释。

程初华在与他俩会合之前，给楚淮市分部副部长张房讲过一个有关雷劫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昭王府，而狴犴当时是除张房以外唯一一个旁听旁，因此他一说狴犴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汝先前所说的毁于雷劫之的昭王府？”

“没错。”程初华点头，目光仍死死钉在那空白画轴上，“这座水府几乎和昭王府的布局一模一样，尤其是我进来时看见的前庭，那是我工作过的地方，只不过了一株玉桂树。我早该想起来的！”

唐燃和庄帅对视一眼，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是，什卫朝，什昭王府？我听不懂啊，你不说得清楚点？”庄帅一脸迷茫。

程初华这才从莫名亢奋的情绪中抽离，想起他和唐燃都没听过这个故事，便把目光收回，招呼他在遍地纸团的空隙间坐，眼神明亮而神情复杂。

“关于水府……不，关于昭王府，我有一段过往。之前给张房副部长讲过，不过没有讲全。”程初华淡声道，“我从头开始说吧。”

闻言，唐燃和庄帅往他身边蹭了蹭，狴犴也从庄帅肩头跳到他的膝上端正坐好，等着听故事。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依然发生在公元231年六月，地点也是只差一座园林竣工的昭王府。

昭王府和园子和水府的前庭几乎一模一样，连道路的蜿蜒角度也完

全一致，唯有园中种的植物不。水府的前庭以珊瑚水草之类的水生植物为主，其中最多的是程初华在岸上见过的那种蓝色的花。而昭王府的园子里几乎全都是那种让程初华毛骨悚然的金桂，与玉桂树略有神似，却没有一点剔透尘的仙气，反倒带着点阴冷的感觉。

程初华在昭王府工作的那两天，饮食起居都在园中度过，中途有一个午和另外几人被一起调去清理书房，说是昭王未归，府里人手不足，让他帮着打扫，工钱另算。

程初华当时特别缺钱，一听到工钱另算，想也不想就跟着去了。

“我进了书房，看到的就是你现在看见的样子。”

程初华推开大门，浮尘随风扬起，在午后的阳光中起伏飘荡。

书房里空旷寂静，桌案、书架、古玩摆件等器具还未填充进来，步子稍重一点都会激起回音。奇怪的是地上散落着许多纸团，新纸旧纸都有，展开来却是一片空白。不仅如此，正对着门的那面墙挂着一幅装裱好的画轴，上面空空如也，一笔也没画。

“你把地扫一，将无用的废纸旧物清门外，一会有人会来带走。再给柱子、窗框、门框上一层朱漆，其他的不用管。”带他过来的人说完，径转身离去。

“我那时还没有发现昭王府内诸多古怪之处，老老实实和其他人一块打扫卫生、上漆。就在我打扫到靠近画轴的那面墙壁的墙根时，书房里发生了一桩怪事。”

程初华拿扫帚沿着墙角一点点往外扣灰尘，扣到画轴底那段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倒地声，回头一看，就见那几个跟他一起来的人齐刷刷昏倒在地，毫无征兆。

书房中霎时安静来，时间仿佛也为之凝固，定格在诡异的死寂当中。

程初华手一哆嗦，险些把扫帚抖掉，茫然地环顾周，不知该大声叫人还是干脆退去。

但他也只纠结了一息时间，强烈的危机预感就让他本地扔扫帚朝大门跑去。正当他跑到离门一步之遥的地方，门忽的“砰”一重重关上。

程初华僵在原地。

这时，他听到背后响起滴滴答答的、好像水打在砖石上的轻响。

这声音清晰又飘忽，忽远忽近，无处不在

。刺骨的寒意时从砖瓦墙缝间渗漏而，顺着毛孔钻进他五脏六腑，几乎冻结灵魂的冷。

程初华僵着脖子缓慢转身，目光所及，正是那幅空白的画轴。

雪白的宣纸中间不知何时渲染一块湿润的暗红，色泽渐渐变深、扩散，更有深红的液体滴落来，在画轴方汇成一滩水洼。

不止是画，头顶的房梁、瓦片里也被染成暗色，血液般的液体一滴一滴打在地上，沿砖石的缝隙渗透汇聚，不一会就为地板铺了一层深邃的红。

浓浓的血腥味飘起，程初华站在唯一一块干净地方上，不知怎不由主地盯着那幅画，双腿莫名有些发软。

他的预感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很快，画中那滩血色的中央位置缓缓探了一只苍白纤细的手。

“那应该是我此生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只手，看不属于男子还是女子，肌骨丰盈，指节细长，五片指甲透着花瓣一样的粉色，精致得宛如艺术品一样——如果不在那个时候现，我对绝不会吝啬赞美之情。”

“后来呢？”庄帅忍不住追问。

“后来……”

程初华着鬩似的看着那只手伸画轴，从手掌到手腕，再到小臂、大臂、肩膀。正当他以为马上就要有个人从画里走时，周遭景色丕变，屋顶、地板上的血色褪去，画轴中的手悄然粉碎，那几个昏倒的人亦随之消散，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紧接着，书房的被用力踹开，一名身着道袍的年人匆匆进来，拂尘一扫把程初华打了去，大门顺势合上。

“后来我又回到园子里工作，那几个和我一起去书房打扫的人再没回来，也没有人再提起过他。”程初华一脸心有余悸的神色，“我在昭王府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有太多古怪之处，包括后来西城百姓对于失踪的亲朋好友不闻不问这件事也透浓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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