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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阿婵巧妙地遮掩了一番，无人知晓牙帐里发生了什。
这两个多月，汗不在，没人敢轻举妄动，毕竟舒明悦是他汗的妻子，还是尊贵的中原公主。
是随着汗回来后的半个月，迟迟不踏足中原公主的牙帐半步，所有的形势都变了。
五天前，处铎将军的手用十头羊“换”走了她二十匹夹棉的锦缎。
天前，屠必鲁的妻子用一桶羊奶“换”走了她的十罐细白糖。
三天前，乌蛮将军的爱妾用一块羊腿肉“换”走了她的一套金丝嵌红宝石头面。
……
而从昨天开始，已经有几个蛮人想闯进牙帐来一睹嘉仪公主芳容，与外帐的护卫动手，打伤了好几个人。
再这样去，她就要沦为人人欺的玩物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舒明悦万万没想到北狄是这样野蛮的地方，弱肉强食，她细嫩的指尖紧紧攥起，掐了一道道青白之色，好生绝望。
难道她还等姬不黩接她回去？
她永远都回不去了！甚至，姬不黩连庇佑都不会给她，她带来的粮食和盐糖终有一天会吃完，布料棉花也会用完。
听说草原的冬天很冷，她需要取暖的炭火，也需要抗冻的棉衣。
这里不是土地丰饶的中原，她没有耕地，没有粮食，她需要羊汤暖胃，也需要牛肉果腹。
还有……她的凝香丸。
她的性命，还有那些陪她远嫁草原的人，都需要她去保护。
舒明悦闭上了眼，卷翘睫羽一阵轻颤，原本白皙的眼眶红了一片，大滴晶莹泪珠眼角滑，去讨好阿史那虞逻吗？去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让开！”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平静。
“也不知在高傲什，是瞧不起我吗？整日待在牙帐里不来，难道我英勇威猛的汗还配不上她？！”一位身着红袄羊皮靴的姑娘叫嚷着闯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数名身体强健的北狄女奴，和她一比，舒明悦带来的宫女简直不够看了，纤细又柔弱，似悬崖上颤巍巍摇曳的花。
宫女碎步跟着跑进来，着急道：“奴婢没拦住她。”
舒明悦眉尖微蹙，看向一行人。
乌日娜也在打量她，不禁呼吸微微一滞。这位中原公主的美丽容貌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她身上穿着一件缀满珠玉宝石的五色长裙，肌肤若隐若现，寸寸雪白莹润生香。
纵然她一个女子看了，也不禁脸皮微热。
许是因为她皮肤过分白透，便衬得两弯细眉愈发深黛，杏眼翘翘黝黑，两片唇瓣则饱满得像熟透的红果，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和她的牙帐不，中原公主的牙帐温馨雅致，桌椅榻几都偏矮，深色木头上细细雕刻花纹，再刷上一层透亮雅致的漆色，地上则铺着一层厚厚华丽的簇绒毛毯，修颈梅子青瓷瓶里插着一朵绸缎做成的怒放绢花，足鎏金香鼎摆在最中间，不断地漫淡雅轻甜的香气。
虽然她看不懂这些东西，但并不妨碍她欣赏里面陈设的优雅美丽。
怪不得……她都说嘉仪公主这里有好东西。
乌日娜神色嫉妒，用一种十分嘲讽的语调对舒明悦说道：“你中原人不是最重礼仪吗？你怎穿得如此露骨？难道想勾引我汗？”
舒明悦听不懂，一旁女官神色微变，硬着头皮上前，把乌日娜的话翻译给公主听，但委婉地修饰一番，“乌日娜说殿身上的裙子好看，衬得殿美丽非常。”
是吗？舒明悦狐疑地看了女官一眼，她怎觉得不是这个意思？
乌日娜也听不懂她在说什，扬着道：“我父亲是阿史德塔汗，汗国的珂罗啜，我是他最宠爱的小女，乌日娜。”
女官如实翻译，舒明悦茫然地眨了眨眼，珂罗啜是什东西？
北狄的官制和中原不一样，她并不了解这些复杂拗的名称。
看到她茫然神色，乌日娜不禁嘲讽，昨天雅丽一块羊腿肉就换走了一套金丝嵌红宝石的首饰，这个小公主果然是傻子。
不过，她没有雅丽那贪婪无耻。
“把你的裙子脱来，我用一整头羊和你换。”乌日娜施舍道。
女官默了一会，把这句话翻译给公主殿听。
舒明悦愕然地眨了眨眼，她的裙子光是绣娘的针线功夫便价值数金，远远不止一头羊，遑论明霞锦和裙上嵌缀的
珠玉宝石。
这乌日娜莫不是傻子吧？
更何况，这是她最喜欢的裙子，也是她在草原唯一的慰藉，穿坏了就再也没有了，她珍惜得不得了，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拿来，再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箱笼。
怎换给乌日娜？
舒明悦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告诉她，我的裙子价值一千头羊，我不和她换。而且……”
她回过头，视线落在乌日娜的身材，“我的裙子你穿不。”
舞裙贴身，线条裁剪流畅，几乎无一丝多余的空隙，刚好紧贴她的线条起伏。
虽然舒明悦是并州姑娘，但因为常年练舞，她肢修长，骨架纤细，乌日娜虽然身段婀娜，但因为比她壮了许多，根本没法穿这条裙子。
阿婵背对舒明悦，朝翻译女官摇了摇头——不。
多一事不如一事。女官会意，笑着上前，用北狄话说道：“这条裙子太小了，不适合姑娘穿，姑娘玲珑美丽，穿红色的裙子更好看，外帐有更适合姑娘穿的罗裙，请随我来。”
“不！我就要这条！”乌日娜寸步不让。
她是阿史德塔汗最宠爱的小女，幼野蛮，一想到这位中原公主要穿这身衣服去勾引汗，登时一双眸子像喷了火。
“去，把她的衣服给我扒来！”
乌日娜冷笑一声，纵然她不穿，也不让舒明悦穿。
随着她话音落，她身后那些健壮的女奴凶神恶煞上前，朝舒明悦张牙舞爪，内帐顿时一片混乱惊呼。虽然没听懂她说什，但舒明悦也明悟了，乌日娜想扒她衣服。
“放肆！”舒明悦登时大怒，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这都是什野蛮人！
她咬唇，抿着怒，气冲冲揪起一旁长剑，“唰”地劈开将那些意图动手的女奴。
“啊——”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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