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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思暕忽然问。
沈燕回“嗯”了一声。
舒思暕醉醺醺的，低头，声音嘶哑，“还有半年……”
说完，他又哭了起来。
真哭。
舒明悦站在那堵青墙，听着两人的说话声不停地传来，眼圈越来越红，甚至伸手捂住了嘴，她不敢发丁点声音，怕被他察觉。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哥哥没哭过，哪怕被爹娘打得吱哇乱叫，哥哥也不哭，只有爹娘离世消息传来那天，哥哥哽咽红了眼。
第二次，就是天。
其实沈燕回很理解舒思暕。
但。
沈燕回取他手中的酒坛，低声道：“子烨，悦和虞逻的婚期已经定了，两人都高兴，你别闹别扭。悦很在意你，你不高兴，她也会难过。”
哥哥会娶妻，妹妹会嫁人，总不哥哥娶了妹妹，两人过一辈子吧？
“差不多行了。”
沈燕回眸光依然温润，说来的话却无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又道：“明日回国公府，悦的婚事，还要你主持。”
舒思暕：“……”
这
酒，彻底喝不去了，他活着，还有什意思！？
第93章 她坐起来，他伸爪子，摁……
其实对于舒明悦而言, 爹娘的模样已经很模糊了，在她的脑海里，记忆更清晰的是舅舅、舅母和两位哥哥。
此时听哥哥醉酒哽咽, 她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一会，终于将那些情绪压了去, 舒明悦伸手推开门, 朝院里走去。
一入内, 地面上凌乱着七八只小酒坛，冬风卷着酒香往她胸腔里钻, 舒思暕已经睡着了, 被沈燕回吩咐人扶到了床上。
转身，就瞧见了舒明悦的身影。
“悦？”
沈燕回眼里闪过了一瞬惊讶。
舒明悦低低“嗯”了一声，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舒思暕, 又缓缓环顾周。
略暗的色调，朴素的桌椅, 桌上花瓶里没有插鲜妍的绢花，而是胡乱地了一副画卷，左面墙上挂着一副青山绿水图, 右面墙前的架子上摆着刀、剑、枪、戟。
没有任何女子生活的痕迹, 一点都没有。
在来柳岸莺啼之前, 她甚至在想，哥哥是不是在这里金屋藏娇，来了之后, 才发现不过是她胡思乱想。
“去说。”
沈燕回揉了揉她脑袋, 声音放轻。
两人一前一后了正屋。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了屋便是走廊，凭栏而望, 以在暮色合中瞧见不远处冻了一层薄冰的池塘。
“都听见了？”
沈燕回轻轻将门关好，转身看向她。
舒明悦垂眼，小小“嗯”了一声，冬风恰到好处的吹来，吹散了她微微泛酸的眼眶。
沈燕回叹了一气，伸手把她身上大氅拢了拢，低声道：“子烨只是舍不得你，一时难接受，没有不满意虞逻。”
若是真不满意，两人议亲怎会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