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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悦被看得一懵，“张尚书？”
工部尚书面上笑容真切，道：“公主快进去吧，陛在等你。”
说罢，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两个月，皇帝脾气一直不大好，很显然，和嘉仪公主失踪有关，谢天谢地，这位小祖宗终于找回来了。
舒明悦莫名其妙瞅他一眼，提裙进了正殿，皇帝已经大步朝三人走过来，一抬头，便见小姑娘窈窕落落站在中间，原本莹润的有了几分纤细感，他走过去，视线端详她脸蛋细看，见她身体和情绪都无恙，这才心中松了一气。
“路上还好？”皇帝问。
舒明悦点头，一笑，上前挽着他胳膊道：“好着呢，大表哥还带我去洛阳吃了烧鸡。舅舅，那烧鸡好吃了，我特意和店家要了秘方，一会告诉膳房，烤给舅舅吃。”
皇帝心中一软，揉了揉她脑袋，“无事就好。”
说罢，神色又严肃起来，“怎路上耽搁这久，从雁门回来？”
沈燕回一个多月前就发了，启程去的凉州，与雁门两地一东一西，相差千余里地，中间定然发生了什事情。
舒明悦闻言，心中一虚，抿唇乖乖不说话，沈燕回上前笑道：“无甚，那北狄人救悦后，带她回了王城，臣一路往东查，路上慢了些。”
皇帝眉头皱起，“谁救的悦？”
沈燕回面不改色道：“屠必鲁。”
皇帝颔首，“原来是他。”
屠必鲁性情仗义，从逆贼手中揪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情，如此一想，便笑着感慨道：“朕上次见他，是八年前了。”
虽是对头，难免也心存几分敬佩。
沈燕回笑了笑，“屠必鲁将军的确是英雄人物。”
皇帝嗯了声，恰在此时，外面来人传，说是尚书令求见。皇帝叫沈燕回和舒思暕留，偏头，伸手拍拍舒明悦肩膀，轻声道：“去看看你舅母吧，这些时日，她也很担心你。”
舒明悦乖乖点头，“那我走啦。”
三个男人一嗯了声。
……
清宁宫。
屋内暖香干燥，沁人心脾，阳光透过窗棂洒一片斑驳光影，皇后
伸手摸了摸她脸蛋，心疼道：“这几日别到处跑了，在宫里好好住，脸蛋都瘦了一圈。”
舒明悦噘嘴，道：“舅母不知，我和大表哥赶路，路上有时只吃干饼，硬得像石头。日才知，原来行军竟是这般辛苦。”
皇后失笑，夹一颗红烧狮子头给她，打趣道：“那得给我悦好好补一补身体。”
舒明悦吃得唇齿生香，嘴唇红嘟嘟，皇后叫人端一碗酸梅汤来，偏头，忽见她慢吞吞撂筷，仰脸看她时欲言又止，“舅母……”
“嗯？”皇后柔声笑问：“想和舅母说什？”
舒明悦的眼神闪烁了。
“先前，我在凉州遇见了七公子。”
“七公子？”
一开始，皇后还没反应过来七公子是谁，顿了两息，方才意识到，她中的七公子是她七弟，便笑了笑道：“他去凉州了？你不知，他小不在家，天处跑。”
凉州虽是北狄地界，但来往那里的中原人甚多，裴应星去那里不奇怪。
“你在凉州瞧见他做什呢？”皇后笑着偏头，从宫女接过酸梅汤，随问道。
两个多月前，裴应星说要回幽州，皇后其实不想让他回，一是父亲近来身体不好，人子应当尽孝在前。二是因为他年纪也不小了，不成家，不立业，整日在外头晃，不像话。
但她与这个弟弟分离多年，关系生疏，他又是冷漠性子，她虽是长姐，却也拿他无法，那时舒明悦又丢了，她心中着急，顾头不顾尾，也无暇与他话，便随他去了。
“七公子……似乎与凉州守将屠必鲁很熟悉。”
一边说，舒明悦一边觑皇后神色。
皇后一愣，舀勺子的玉柔手腕一顿，抬起头。
屠必鲁是都利汗的弟弟，勇猛威敢，她和皇帝当年还在幽州时，还曾与此人正面交锋过，便蹙眉问：“如何熟悉？”
舒明悦：“他一起在酒楼吃酒。”
皇后眉头愈蹙，神色迟疑，“他去凉州走商？有事相求屠必鲁？”
“不是……”舒明悦咬了唇，犹豫着，用一种艰难的语气开，“我见他着胡服，披散发，坐在上首，屠必鲁对他很恭敬。”
哐当——
皇后手里的勺子狠撞上碗壁。
“舅母……这件事，我还没与大表哥和舅舅说过。”她顿了顿，仰起头，两只乌黑杏眼清亮地看向皇后，抿唇问：“这些年，七公子真的一直在幽州吗？”
随着话音落，周遭的气氛恍若凝固了。
皇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良久，她胸中吐处一浊气，摸了摸舒明悦的脑袋，道：“舅母知道了。谢谢悦。”
舒明悦手托腮，眨了眼，没有再说话，只接过那碗酸梅汤，大大饮了一。
问罪，和主动告罪，是两回事了。
……
舒明悦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皇后眉宇间凝了几抹不安，倏然撑着桌子站起来，吩咐道：“立刻安排仪驾，回宁国公府！”
身侧的大宫女一惊，不明所以地看向皇后，待瞧见她面上急色，又吃一惊，迟疑了片刻道：“娘娘要宫，先往礼部递令，再知会卫尉和丞令，最快，也得明日才行。”
皇后深吸一气，提裙便往外走，“日便发，不走礼部程序，马上派人去知会卫尉和丞令，若是皇上问，便道我父病重，我着急回府探望。”
大宫女连忙道：“是。”
霎时间，整个清宁宫上热闹起来，人进人，两刻钟之后，皇后仪驾清宁宫离开，过大小两道宫门，到前朝，又过两道宫门，了丹阳门后，直奔宁国公府。
……
皇帝晚上到清宁宫，遥遥便见灯火全熄，不禁眉头一皱，入了宫门后，问廊值守宫人，“皇后睡了？”
“回禀陛，没……娘娘日宫了。”宫人神色紧张，“宁国公的身体不大好，娘娘心中担忧，午时便走了。”
皇帝一愣，皱起眉，“身体如何了？”
这一年多，宁国公身体一直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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