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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个知情人，知道那件事的人！”廉河铭抓着发，努力地回想，“当天在别墅里的用人肯定全都知道，我警告过他不准说去，保不准……保不准谁会有异心，想从中获利！”
“你身边的人，肯定是你最了解。”我说，“要不让李师傅把当时的情况再跟你详细说一遍，说不定，你找来谁的嫌疑最大。”
“让老李，再跟我说一遍？”廉河铭扶着额，迷迷糊糊地念。
“是，这是个路子。”
“不行！不让他来！”他一否决，“他已经卖我了，谁知道现在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这是个圈，他只是为了帮警察找到我，我不就中计了？”
这反应，被害妄想症？
“爸，你想了，李师傅没有骗我，他也是被迫的呀。”
他直摇：“雅林呐，你心太，太容易轻信人了！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谁都不信，尤其是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那人！”
周师傅正端着一杯茶送上来，一听廉河铭这话，茶水都差点溅了来。这副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的模样，没见识过他这偏执的周师傅怕是得适应好一阵子了。
“你两个也要谨慎点，不要再开着我给你配的车来这里了！”廉河铭继续道，“别人认识这车，尤其是那老家伙，别给我把人招来了！你最好来，要来也打车来！”
别说见李师傅了，廉河铭竟连雅林都拒绝。我还从周师傅那里听说，他昨夜一直坐在窗边发呆，彻夜未眠，说要亲盯着外面的路，要是来了警车，好及时逃跑。这只惊弓之鸟已钻死胡，活在己想象的危险世界里，我折磨。
***
那两天，时常有记者围到我楼，雅林一次都不躲，不厌其烦地回答问题，对他讲述事情的始末。她承认廉河铭有错，调他已经悔过，已经和被害人家属达成了和解，还说明赖盈莎的家属携款消失后，也是由我继续为赖盈莎续费的。于是接来的新闻就报道得全面了，对廉河铭一边倒的骂声渐渐变得理智。
廉河铭对这些充耳不闻，继续着他的恐怖幻想。不是他曾经的暴躁、狠辣，还是现在的萎靡、我封闭，都是一病态。
雅林担忧他的精神状况，联系了一位心理医，然后我再次去了他的住，想把医引荐给他。
我照他的要求打了个租车去，还是被他埋怨了：“不是跟你说不要来得太频繁吗？这还没过几天呢！”
雅林只得解释：“爸，你放心，没有人跟踪我。”
廉河铭皱着眉：“那你等到晚上，天黑以后再走。”
之后，雅林旁敲侧击地跟廉河铭聊起心理医的话题：“爸，我看你这些天心情都不太好，老是呆在这个小屋子里，会不会觉得很闷？”
“有什办法？在风过去之前，我都不去。”
“那……我带一个人来和你聊聊天，行吗？”
“谁呀？”他立刻警觉。
“……你还记得，以前，你给我介绍过的程医生吗？她很擅长陪人聊天。”
“那个心理医生？”他立刻板起脸，“你怎想到给我找心理医生？我又没毛病，不需要！”
雅林耐心开导：“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要是跟人说说话，心里舒服些。以前，我不是有过很抑郁的时候吗？那时候，程医生陪我说了很话，很有用的。爸，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你成天这担惊受怕的，我也跟着你担惊受怕。”
廉河铭控制住情绪，平和了些：“我不是怪你，是，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谁都不见，这个地方，不让任何人知道！”
“他有职业守的，不说去的。”
“哼，职业守？”他冷冷一，“这种东西都是纸糊的！只要有人肯钱，还怕买不到消息？就算不是别人买，警察上门一问，谁还敢包庇？”
“那要不然……”我插了句话，“咱不见面，用电话沟通一。这样，对方也不知道咱在哪。”
“不行不行！电话就保险了吗？电话也是以监控，以查地点的！”他连连摇头。
“爸，就没人告你，也没人调查。这件事已经了结了，你看新闻了吗？你怎就不信呢？”
“公安局查案昭告全天吗？你怎知道他没有在查？说不定已经在暗地里找我了！”
“哎呀爸……”雅林有些焦急，“你犯糊涂了。”
“我才不糊涂！”廉河铭立刻反驳，气急败坏，“我清醒得很，十年来从来没这清醒过！从前我以为，只要给的报酬丰厚，别人就不记恨我脾气不好，现在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白狼！拿完钱，翻脸就不认人！”
“你不信别人没关系，你该信我吧。我是你女，我不害你。我跟你说这件事没有那严重，一定不是骗你，你现在就是去首都不坐牢的。”
“首？”他忽地瞪大睛，“雅林，你居然要我去首？你想我去坐牢吗？”
“爸——怎呢！”雅林圈都红了，情绪随之有些激动，还想解释，没开就起气来。
我立刻握住她的手：“别说了。”
廉河铭也马上收敛：“雅林咱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
***
廉河铭的油盐不让雅林有些低落，晚上回去时，站在路边等车，忍不住掉了滴泪。
我将她的头到我胸：“没关系，事情刚刚发生没久，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咱耐心些，慢慢来。过一阵没人再提这事了，他就好了。”
雅林点点头。
她一整天状况都不太好，脸上缺血色，也没胃吃东西，回到家，我便让她躺到床上休息。
在卧室呆了一，客厅响起门铃声，我去开门。没想到大晚上来找的人，竟是张。
“你…
…怎来了？”我十惊讶。
“怎，不迎？”
张虽面无表情，话语中却带着几调侃。时隔已久，忽然听到那熟悉的气，我发了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呵，那倒不是。快来。”
我把张请了屋，正想去卧室和雅林说一声，一回，她却现在了卧室门，靠着门框站着。听到拐杖声，她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吧。
“怎床了？”我关切地问。
她冲我，又看看张，没开。
张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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