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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无神地落向杯中轻盈波着的茶，却无法聚焦在面，满眼都是被茶染得青黄而浑浊的颜。
我没动，杜经理的话语便又在耳侧飘浮起来：“小海呀，你真的蜕变了。我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获得这好的机会，还真的挑起大梁。回想当初在我手底的时候，真是屈才了，早知道，当初就该……”
“杜……”我的声音沙哑着从咙飘，打断了他，“叙旧就不必了吧……”
这是我开说的第一句话。
他微抿嘴角，似非地瞄了我两眼，又抿了茶，伸手从包里拿手机，摆到我跟前：“罗小已经写好了委托书，这是照片，之后他会把实交给我。”
我拿起手机端详——一张白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委托人和受托人的个人信息，随后跟着一段话：“我因重病不起，特委托丈夫冷海冰先作为我的合法代理人，全权代表我办理财产售事宜。我名的财产，河铭公司、河铭中学和远山别墅，全部售给长慧公司，以期更好的理。对委托人在办理上述事项过程中所签署的有关文件，我均予以认，并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落款：“罗雅林”。
我认得，那是雅林亲笔写的，歪歪斜斜、轻重不一的字……
她真的意了，意了这样的贱卖。我那艰难才把这些夺回来，她还是放弃了，不抵抗了……
白纸上每一个歪歪扭扭的字，都仿佛在哭泣，我想象她握着笔，颤抖着写这些字的模样，一笔一划，都是在往心上扎刀！
***
我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直到眼发花。
杜经理也静默地等了我许久，才缓缓说道：“那，我开始签字吧。”
他从包里拿一叠文件，摊开来摆到桌上，向我一一说明，然后，将一支笔放到了我的茶杯旁。
文件很，说明花了挺长时间，但我耳朵一直嗡嗡作响，一个字都没听去。等他终于说完，我才努力回过些神，把手机递还给他。
“这里……好说话吗？”
杜经理接手机时，我忽然小声问，问完又刻意转动眼球，往周兜了一圈，神中尽显谨慎。
他向一旁瞥了瞥，明白了我的意思，半眯着眼道：“放心吧，这里什都没有。”
我的目光直向他，若有所指：“那杜总您……说话吗？”
杜经理脸上的笑收了起来，身子微微向后靠上背椅，端起茶杯低头饮茶。他的嘴还贴着茶杯，眼光却一抬，短促地扫了我一眼。
我没有移开目光，期待又决地看着他。
半晌后，他脸上绷起的肌松弛了些，微带的笑意中显几轻松：“说吧，我听。”
我呼了一气：“杜总，您不告诉我，宋琪是怎打算的？他有没有提起过，事成之后会不会放人？”
“这个，我确实不知，不帮你胡判断。”
“那您就一点不担心吗？要是雅林了意外，人命关天，警方一定会彻查，您也会引火烧身的！”
他不屑地轻笑，一字一句慢吞吞道：“杜某只是来意的，宋琪了，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