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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刺耳的,是半夏那淡到极处的语气。
不过就是大夫提到病人的语气。
哪曾见过这种人,即便是出家做姑子的,也不见得这么冷心冷面。
更可怕的是,她若说的是诨话倒也罢了,偏生那话再清楚不过,比谁都分明。
竺薇回头看了竺兰窗子里透出的灯火,越发凄清黯淡。
“竺薇,你记得,那些个风花雪月的书,不要再让她看了。”半夏低低说完,举步就走。
那青灰色影子孤零零的,似是随时消融在月色里。
这一刻,竺薇仍是不曾上前相留。无忧无虑的十七个年头,仿佛从他生命中呼啸而过,漂漂浮浮抓也抓不住。
头一回体味到何谓心灰,何谓求之不得。
竺薇一夜不曾归府,大醉在外。
这一夜,他又是如何度过的?最醇的酒,最美的姑娘,最上等的筵席——何以解忧,唯有驻云楼。
聂元备足了酒席,同座的仍是那些个膏梁纨绔,醇酒如流水般送了上来,又流水般倒入了肚里,四下里酒香四溢,莺莺燕燕美人如云。
竺薇坐在一侧,听着众人插科打诨,面上恍恍惚惚浮了一丝笑。
轩窗外灯火阑珊,身边有人过来替他披了衣袍,坐在了他的身侧。
竺薇还未转头去瞧,就听聂元朗声笑起来,“都瞧瞧,咱们这阿娇姑娘,一看到咱们竺七爷眼儿都移不开了呢。”
“倒也好,七爷身边也没个人儿,咱们今晚索性送作堆得了!”
众人哄笑,“春日已尽,良宵难得啊!”
阿娇斜睨竺薇一眼,似笑非笑也不做声。
竺薇自动忽略了聂元的污言秽语,先将杯中酒饮尽了,朝那阿娇也是一笑。
席间他的话不多,酒却喝得顶多。聂元请来了酒楼里弹琴唱曲的卖艺姑娘,觥筹交错,酒过几巡,不知哪厢房里传出了吆三喝三的聚赌喧嚣,倒也是一派的盛世热闹。
竺薇到底是醉了。
三更一过,隐约听到楼外梆子声起。聂元便去酒楼附设的客栈订了最上等的厢房,又朝阿娇使了一个眼色。
之后便同几个酒肉朋友携了美人醺然而归。
是夜。
竺薇好似做了一个梦。
恍恍穿过了长廓,处处都是暗香,隐约看前方有道淡淡的青灰色影子。他瞧着,想上前去喊她名字,想执住她的小手,想拦住她远去的路,那身影却蓦地消失于青天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