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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之嫌,陛下不是一直都很忌讳这种事吗?」
唐可怡冷笑反驳,「汪大人这是在指控我吗?只怕您忘了件事,唐可怀之案,那死了的狂徒不也是大人您的外甥?若说徇私,大人之罪在前啊。」
汪景愚皱了皱眉,随即又哈哈一笑,倏然跪了下去,大声说:「微臣参见怡妃娘娘。」
她虽然早有准备自己会被他看破,但也没想到他竟然当众会说出来,一时间她不知该怎样应对,回头去看,皇甫夕竟然没有跟来?!
「大人认错人了吧?本官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是什么怡妃?」
此时府内有一两名先进去的官差押着一名丫鬟走出来,那丫鬟白了脸色,打哆嗦地看着唐可怡又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汪景愚,低下头指认,「这、这是我们家的大小姐。」
汪景愚立刻像从水盆里蹦出来的活老鼠一样,笑得更加得意,还自己站起来,「娘娘怎么会出了宫?是奉了陛下的圣命吗?微臣接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她斜睨着他,「你想怎样?」
「送娘娘回宫。陛下在宫中一定很着急,据说东都中有许多人为了娘娘的失踪多少天没有阖眼了。娘娘变成唐大人这件事……还没有和别人说过吧?」
唐可怡冷笑一记,「汪大人想要挟我?」
「不敢不敢,」汪景愚摆着手,「娘娘可是前皇妃,又是当今陛下的皇嫂,高高在上,小臣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知府,哪敢对娘娘不利?只是……娘娘您现在在这里出现,让小臣很是为难,唐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若是娘娘这些事情传了出去,岂不是有辱颜面?」
她傲然道:「不必汪大人操心,唐家……人今日起与我已经无关。」
「小怡!」唐夫人听到动静,不顾病体的跑了出来,拉着女儿斥问汪景愚,「你到底想怎样?!你已经害死了我儿子,难道还要害我女儿不成?你可知道她是前皇妃!」
「知道、知道,」他笑着点头,「因为知道,所以我现在是以礼相待,并未为难她。但有两件事我要提醒您,其一,皇妃无旨私自离宫,是触犯宫规,终生要被囚入冷宫;其二,女子女扮男装参加科考,是触犯国法,一旦事发,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唐夫人,您总不想看着她就此断送性命吧?」
她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看女儿,又看看汪景愚,呆呆地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皇甫夕却从府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谁也不知道他是几时出去、从哪里出去的。他走到汪景愚身边,瞥了对方一眼,淡淡开口,「汪大人怎么知道怡妃出宫时没有得到皇上的密旨?」
又是这个人!不知怎的,一看到他心头就涌起一种忌惮的情绪,彷佛对方身上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抬不起头似的。
「陛下就算有密旨,也不可能纵容一个女子身怀功名吧?」汪景愚以为对方是虚张声势,冷笑着反驳回去。
皇甫夕这下连看都懒得看他,说:「你又怎么知道皇帝不会让她身怀功名?凡事总有特例。」
「但她……」汪景愚迟疑了。
「她就不能有这个特例吗?」皇甫夕站到唐可怡面前,笑着一躬身,「娘娘,事到如今了,您又何必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陛下知道您心中想着弟弟被冤屈致死的事情才逃出宫,早恕了您的罪,让您当这个钦差,也不过是想顺道清理各地方的贪官污吏罢了。出京前,陛下不是给了您一道密旨在身上了吗?」
唐可怡凝视着他清亮幽沉的黑眸,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但也顺着他的话说:「是,可陛下说,不到万不得已,叫我不要曝露身份。那道密旨我……」
「密旨您交给我保管了,您若下令,我就拿出来给汪大人看,只怕他承受不起这密旨的金贵吧?」皇甫夕冷冷地看向汪景愚,这一眼如高山寒雪,火中断金,让他心头卜卜直跳。
他急忙回头看了眼师爷,师爷凑过来低声道:「只恐有诈,说不定是对方虚张声势罢了。」
汪景愚又壮了壮胆,躬身说:「那,小臣就斗胆请娘娘请出圣旨。」
唐可怡咬着唇看着皇甫夕,他微微一笑。
「我现在知道什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只见他从衣领中真的掏出一封信,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上面有几行字,在周围火把的映照下看得清清楚楚——
命怡妃携大内密使十余人,代天子之职,巡视地方,若有违法乱纪者,就地正法。钦此。
信尾落款,盖着一个鲜红的玉玺大印。
汪景愚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瞪了师爷一眼,然后笑着打圆场,「这真是误会、误会,不知道娘娘真的是钦差,小臣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娘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嘴上虽然认罪,脚下却一步步地向后退,看来是想伺机逃跑。
唐可怡喝道:「汪景愚,你站住!」
但他哪里肯听,反而转身大喊一声,「撒!」师爷和二十几名官差,连忙从唐府落荒而逃。
她气得顿足,「怎么就让他们走了?难道还要等我明日升堂问案吗?」
「不必。」皇甫夕嘴角挂着一丝凛然的冷笑。「这样的赃官,我不会让他熬过今夜。」
她还没明白过来他的话,就听到外头传来阵阵哀嚎的声音,似乎有两拨人扭打在一起。不过须臾之间,这些哀嚎惨声就戛然而止,接着一直跟随在他们身边的侍卫长出现,抱剑躬身道:「主子,都已经解决了。」
皇甫夕淡淡地应了一声,「处理干净。」
唐可怡这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是心中却是无比的畅快,那股因为弟弟之死而压抑在心头的大山彷佛也搬开了似的。
「多谢陛下。」她低声说。知道他没有亮明身份,并不是怕有危险,而是为了将这份荣耀和尊严让给她。
「要谢,就等稍后……以身相许如何?」他戏谵地逗弄着她,回头看了眼正急匆匆走出来的唐之善,他撇了撇嘴,「我懒得听你爹说教。今夜就走吧。」
唐可怡歉疚地看着满眼是泪的母亲,「娘,女儿就此拜别,您自己多保重。」
皇甫夕等她说完,伸臂一揽,将她拉出大门。
外面,他们的马车停靠在街边,静静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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