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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直至——
看到饰架最顶端的一个杯盏时,他陡然色变!
这只杯盏上残余一股药味儿,显然就是清晨在书房里不翼而飞的那只杯盏!令他震惊的是杯盏内侧的那种红紫斑居然消失了!如果这只是单纯在瓷器烧制过程中形成的一种色泽,那么,它不会被任何东西洗去,也不应该消失!
难道这红紫斑与凤窑烧制出的斑泽是不一样的?难道它是被人刻意涂上去的?难道……这就是毒源?!
灵光闪现脑海,他从饰架上再取来同样的一只杯盏,咬破指尖,血喷射在杯盏内侧几点红紫斑上,凝神细看——
殷红的血滴滑过红紫斑时,血色突然泛黑,缓缓滑到杯底后,血液表层奇异地冒出一缕淡淡的烟,泛黑的血色又恢复正常颜色,杯盏内侧的红紫斑却消失了,毒素就在顷刻间融入血滴!
原来如此!难怪隐川那个臭老头查不出“凤天影”的死因,原来这种毒侵入血液夺人性命后,会化为一缕薄烟散去无踪!这种不留痕迹的杀人手法、防不胜防的下毒方式,元凶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并且对“凤天影”平日里的收藏嗜好、惯用杯盏了如指掌,应该就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阮霸心胸狭隘、性情却狷急了些,只会急功近利,要他不动声色地把歪肠子多绕几圈,似乎不太可能,何况,那日留在书房的鞋印分明是女子的绣花鞋!
原本逐渐明朗的一个答案又变得模糊不清。
他开始犹豫:该不该打开这屋子的门,走到外面去看看?山庄里除了青云殿、素荷轩、凤阁、媚芳园、柳园、林苑钟楼,余下的就是下人住的屋子,只要走到屋子外面去看看,或许一切都能明了!不过,他要是从这间屋子走出去还是无法看清元凶的真面目,反而把自己所有的举动意图暴露出来,让元凶有所警觉,他就会陷入一个更加险恶的境地!
该不该……冒一次险?
缓步上前,手已经扣在了门把上,只要轻轻一拉,他就能看到这屋子外面的一切!五指扣紧又松开,松开再扣紧……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重重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扣在门把上的手渐渐地、渐渐地松开了……
屋外,一个仆人手持畚箕恰巧经过,忽然听到这间屋子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慌忙推门往里一看,屋子里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只是,地上一个蒲垫滚到了墙角。
“又有老鼠。”仆人嘀咕着,关上房门,走远了。
晌午时分,凤阁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敞开了,凤天影从房里走出来时,守在门外的燕青忙向主子禀报:“刚刚太夫人来过。”
“哦?”老太婆怎的今儿个往凤阁走得这么勤快?
燕青又道:“您反锁着房门,杏儿敲门唤了好几声,您都没有答应,太夫人很生气。”
“哦。”老太婆火气这么旺,是该多吃些莲子,“她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阮少爷的事,您让厨子在兔肉汤里搀了好多虫子,阮少爷喝了几口才发现,就把状告到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才怒冲冲地来找您,说您又要害阮少爷。”
“又要害他?”这话可有些意思了,难不成以前那个“凤天影”害过阮霸?他莞尔一笑,“老太婆就为这么点事急巴巴地跑来兴师问罪?这个干儿子还真是她的心头肉嘛!”吃了几根毛毛虫,就到干娘那里告状,那位老兄可真够小鸡肚肠的。
“太夫人让您赶紧去给阮少爷赔个礼。”
“让我给他赔礼?”他皮笑肉不笑,“行啊,你让老太婆去转告那位大少爷,让他先给那只兔子磕头赔礼,我再来给他赔礼。”
给兔子赔礼?!主子啥时学了年夫人的刁钻劲儿?燕青哭笑不得,“太夫人在姬夫人房里呢。”
老太婆又去找无瑕做什么?他心头笼上一片阴霾,隐约感觉事态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