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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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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子的事!

你装什么清高?你摆那什么脸!

你这个贱人!贱人——

心,寒了,冷了。

她挣扎着想逃脱梦境,却醒不过来,那梦重复着、重复着,让她嫁人,教她受苦,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

鲜血将她淹没,他的血,她的血。

不要不要不要……

放了我、放了我,拜托你放了我……

对不起,我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听见自己呜咽的哀求,听见她在梦中尖叫、嘶喊、咒骂、挣扎,做尽了一切那时的她不敢做的事。

但,梦又轮回。

她又穿起了嫁衣,又再爹娘的安排下,走进了那成亲的礼堂。

她心如死灰,再变成了行尸走肉,认命的和那恶人拜堂,可下一瞬,当他扶她起身,她看见了他的手。

那是一双,如皮革一般坚韧、长满了老茧的大手。

你知道,这只是梦。

那低哑的声,温柔的说着,似带着些许心疼。

没事的,相信我。

他说。

相信我。

刹那间,泪满眼。

她哽咽着,看着泪滴落,看着他伸手接住那滴泪,感觉他握着她的手,怜爱的轻轻摩挲。

别哭了……别哭……

不知何时,他已抬手,抚着她的脸,拭着她的泪。

那一举一动,那般轻柔,如羽似蝶,像是怕把她碰坏了。

那不是那恶人,会有的温柔。

是他,才有。

一颗心,抽紧,颤抖。

你若是我的,我绝不会伤你……不会……

低低的,他哑声在她耳畔诉说。

所以,别哭了,这是梦啊,就算不是,也都过去了。

她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听见他嗄哑的承诺,入耳中。

他再不能伤你,我再不会让他动你分毫。

那保证,如此坚定,安神定心,驱逐了恶夜惊梦。

不自禁的,她含泪将脸偎进那粗糙掌心,紧握着他摩挲着她小手的手。

恍惚中,她睁眼,他近在眼前,好近好近,但有些朦胧,被泪水变得朦胧。

“没事的,睡吧。”

他说,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说,她能感觉他的唇,如蝶翼般拂过。

“我会在这的。”

她想起身,却无力醒来。

她累了,好累。

刹那间,又合上了眼,掉入夜色中。

只是这一回,再无恶梦惊扰,只有他宽厚的大手,接着她,抚慰、保护着她。

再醒来,天已大亮。

手中的手,已不再。

她幽幽转醒,睁开眼,那男人不在床边,不在屋里。

怔忡坐起身,她有些脸红耳热。

原来,是梦。

但,脸上,手中,都似是残留他掌心的温热。

不由自主的,她轻抚着自己的脸,指尖来回轻拂微启的唇瓣。

明明是梦,却宛若真实发生。

她几乎还能在唇瓣上,尝到他的味道。

心,微微的颤。

她下了地,披上外衣,却看见药箱在桌上。

白露一愣,她不记得自己昨夜曾把药箱带回。

她有吗?

敲门声蓦然响起,她吓了一跳,回身瞪着那扇门。

“谁?”

“是我。”

胸中的心,猛然大大力跳了一下。

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脸红耳热。

“白露?”

不敢再想,她上前将门打开。

那男人就在门外,阳光轻轻洒落在他肩上,他背着光,她瞧不清他的脸,也不敢细瞧。

“什……什么事?”

她不知该把眼往哪儿放,可不看着他又太失礼,只能将视线落在他的胸口,却无端忆起昨夜梦中他也是这样只罩着内衫,露出些许胸膛。

那画面那般清晰,如此吓人,教她气微窒。

“掌柜的问,我们何时启程?”

他的声传来,沙哑的如同在梦中,让她不觉轻颤。

“晚点,我睡晚了,再……”她紧张的将垂落的发丝,掠到耳后:“再半个时辰,我收拾一下就上路。”

他迟疑了一下,问:“你还好吗?”

“当然。”她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想也没想就答:“我很好,我一会儿就下去。”

说完,她就要把门关上,可他抵住了门,将手中卷好的牛皮递上。

“等等,你的针。”

她愣了一愣,反射性的伸手接过。

她的针尚在他这儿,那是否表示,那确实是梦?

“你昨晚睡得好吗?”

恍惚中,她听见自己问。

“嗯,很好。”

他说,这么说。

她却看见,他的袖口沾着些许的水痕,沾着一根长发,那发好长,长得快垂落地上。

“那,晚点见。”

“我到楼下等你。”

“好。”

她说,在他转身时,伸手捞住了那根发。

他走了,她则关上门。

心,跳得好急。

她在门边不敢动,待听不见他声息了,方缓了缓气,抬起手,看着那根发,将它和自己的比。

这不是他的发,这和她的一样长,同她的一般样。

除非他昨夜出去了,遇到另一位同样有着相同青丝的姑娘……

她匆匆转身,回到床边,在被上翻找,那不需要多少功夫,他的发又粗又黑,在鹅黄的衾被上分外鲜明。

天啊,他昨夜在这。

客栈掌柜知她会来,这房向来会清扫干净,被褥更会换新。

她不记得她有没有将药箱带回,但她一定会将门闩上,就算不记得也一定会闩上,可方才那门没有闩住。

她转头看去,清楚记得她没有拉开门闩。

那扇门,只被合上而已。

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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