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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都会断气。
整个房间里,最醒目的,反而是床头桌案上那个紫檀木托盘,以及盘中那块象征着女帝亲临的玄铁令牌。
没等李世蕃发难,徐恪已经抢先开了口,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
“下官......咳咳......不知李御史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是来......协助下官,为陛下分忧的吗?”
一句话,直接给李世蕃整不会了。
他满肚子“国法”、“体统”的宏大叙事,被对方轻飘飘一句“协助办案”给堵了回去。
这一下,仿佛抡圆了拳头,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他把冲突的性质,从“私人问罪”,强行拉高到了“为陛下办事”的公共层面。
“一派胡言!”李世蕃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徐恪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怒火,挣扎着抬起手,指向床头的令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真诚”笑容。
“李御史,您来得正好!此案千头万绪,下官又......咳......又身染重病,实在是有心无力,恐有负陛下三天之期啊!”
他喘了口气,用一种托付后事的语气说道:“既然您来了,想必也是心忧国事。这勘察百官之权,就请您代为执掌!这令牌在此,您拿去!周文渊的案子,就全权拜托您了!”
说着,他竟真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仿佛在托付什么无上荣耀。
李世蕃瞬间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御史,也全都傻了眼。
接?
接了这块令牌,就等于接下了女帝那道“三天之内,要看到人头”的死命令!
他李世蕃是言官,不是酷吏,查案?
他拿什么查?
办成了,他落下一个“谄媚君上,构陷同僚”的骂名,一辈子清誉毁于一旦。
办砸了,那更是欺君之罪,女帝正好借此机会,把他这个眼中钉连根拔起!
不接?
徐恪见他不动,立刻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猛地转向身旁的赵恪,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赵千户!你听见了吗?”
赵恪心领神会,瞬间戏精附体,一张脸涨得通红,手死死按住刀柄,咬牙切齿地瞪着李世蕃,愤怒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他妈居然敢不接”。
徐恪继续唱着双簧,捶着床榻,悲愤道:“我本想请李御史为国分忧,他......他竟不愿为陛下分担!唉!看来,这为陛下尽忠,抛头颅洒热血的脏活累活,只能我们悬镜司自己拼命了!”
这套组合拳下来,李世蕃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煞白。
他被死死地架在了火上。
接,是万丈深渊。
不接,就是“不忠”,就是当着悬镜司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不敢为女帝分忧。
这个口实要是落下了,明天徐恪就能反参他一本!
他一个清流言官,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忠君”二字,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看着病榻上那个气息奄奄、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的少年,后背却窜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哪里是个少年,这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跟你讲道理,不跟你辩法理,他直接挖了一个人性和忠诚的陷阱,笑眯眯地看着你往下跳。
“你......你......”李世蕃指着徐恪,气得浑身发抖,最终却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竖子!奸猾!”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便走,步履竟有几分踉跄,仿佛打了场败仗。
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任务的风波,就这么被徐恪在病榻上,用几句话消弭于无形。
做完这一切,徐恪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冷汗瞬间浸透了被褥。
病情,雪上加霜。
赵恪连忙上前扶住他,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一种近乎恐惧的崇拜。
就在此时,一名缇骑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脸上混杂着尘土与焦急,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喊道:
“大人!江南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