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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查记录,昨夜所有被盘问过的更夫、货郎、乃至暗娼的口供,都在这里。”
“哦,还有这个。”徐恪指着一摞厚厚的公文,“这是我们向京兆府申请引动水龙会的申请公文,上面有京兆尹的亲笔批红。以及,这是事后我们委托第三方公估行做的损失评估,精确到烧坏了几块瓦,熏黑了几块砖,赔偿款项一分不差。”
他抬起头,用一种“你看我多专业”的眼神,真诚地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张承。
“为求公正,还请诸位大人逐一审查,找出任何一处不合规的地方。本官与悬镜司上下,全力配合!”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最致命的话。
“当然,在诸位大人的审查结束,并出具‘审查无误’的公文之前,我们悬镜司绝不进行下一步任何动作,以免......干扰大人们的工作。”
这番话,如同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张承和所有御史的脸上。
他们被死死地架在了火上。
查?
看着眼前这座比人都高的文书山,他们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
他们是来搞弹劾的,是来吵架的,谁他妈是来做文书审计的?
这堆破烂玩意儿查到猴年马月去?
不查?
那你就是无故上门寻衅,藐视皇差,干扰悬镜司办案!
徐恪已经把姿态做足了,把皮球用一种你根本无法拒绝的方式,狠狠地踢了回来。
张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他感觉自己像是抡圆了拳头,结果一拳打进了一堆又软又黏的棉花里,有力无处使,憋屈得想吐血。
他被徐恪用“程序”本身,困死在了原地。
大堂里,御史们被困在文山会海之中,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卷宗,装模作样地翻阅起来。
一墙之隔的密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徐恪、赵恪、陆时三人,正围着那本《货殖通录》,争分夺秒。
“看这里。”徐恪指着那条“北地铁料,临江船行收款”的条目,对已经彻底服气的二人,进行了一次跨越时代的经济犯罪科普。
“这叫‘虚构交易’和‘资金转移’。铁料产自北疆,是战略物资,买卖却让一家南方的船行来收款。这就说明,钱根本没到卖铁人的手里,而是通过这家船行这个‘中转站’,被洗干净之后,流向了别处。”
赵恪和陆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
这家船行,有问题!
“查!”徐恪眼中精光四射,下达了命令,“立刻动用所有情报资源,给我查清这家‘临江船行’的幕后东家是谁!查他这几年,与朝中哪些官员有过大额的资金往来!”
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冷笑。
“丞相大人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把这群‘审计官’派来,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解谜时间,我们可不能浪费了。”
与此同时,丞相王德庸的府邸。
心腹管家正低声汇报着都察院在悬镜司的窘境。
王德庸正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一丝不苟地修剪着一盆名贵的君子兰。
他剪去一片枯黄的叶子,动作平稳,没有丝毫波澜。
听完汇报,他没有生气,反而停下了手中的剪刀,沉思片刻,然后笑了。
“有趣。老夫本以为他是一条只会扑咬的疯狗,没想到,还是一只懂得挖陷阱的狐狸。”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意。
“传话给张承。”
他拿起喷壶,轻轻润了润君子兰的叶片。
“就说老夫说的,既然是为国审查,就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查得仔细,查得明白。”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让他......就在悬镜司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