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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代表南燕来到贵国,就绝不可能接受这种侮辱。请禀告贵国国君,南燕凌霁月要求陛下在朝阳殿予以接见。”凌霁月淡然却坚决地道。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你等等。”李彻沉吟一下,招来一边的小太监,问道,“宁王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奴才听到了。”小太监哈腰道。
“好,那你立刻前往偏殿禀告皇上,请他老人家圣裁。”李彻吩咐道。
“是。”小太监小跑着匆匆往偏殿去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名小太监跑回来,气喘吁吁地道:“皇上有旨,身为质子,如若要在朝阳殿面圣,必须按照寻常百姓面圣的方式。”
“什么意思?”惊讶地发现向来狂狷不羁的李彻在一瞬间脸色变了,凌霁月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大唐,如若百姓要求面圣,除非六部联名上奏,否则,就必须赤足走过全长大约百米的针板路。假使撑得过去,自然见得到皇上,若是撑不过,也只好认了。所以虽然人人都有面圣的机会,但自大唐开国以来,至今未有一人尝试。”李彻沉重地道。基于英雄相惜,对于凌霁月,他是欣赏的。如果不是因为各为其主,他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可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仰头望了望湛蓝的天,凌霁月淡淡地道:“如果这是贵国的待客之道,那么,在下接下便是。”
“啊,好痛。”远在南燕的云洛依心口骤然一阵绞痛,手中正在刺绣的银针直直扎入手指。
“王妃,您没事儿吧?奴婢给您上药。”云洛依的贴身侍女琪儿紧张地道,慌慌忙忙地起身取药。
“没、没事。我这是心口痛,跟手指没什么关系。”云洛依一手抚胸,一手撑着床头,胸口一阵痛过一阵,令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王妃,您别吓奴婢啊,王妃……奴婢这就去请太医。”琪儿将她扶上床躺下,结结巴巴地道。天啊,王妃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给她十条命都赔不了啊。她匆忙向门外跑去,这病可耽搁不得,还是速速请太医为王妃看看。
太医不大一会就到了,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云洛依却越来越痛,脸色逐渐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嘴角也被咬破了,渗出凄艳的血丝。她不停地在锦榻上翻滚挣扎,却依然减轻不了半分的痛苦。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云洛依才平静下来,心口只是隐隐泛痛,不像先前那般难以忍受了。
“王妃,您吓死奴婢了。”想到方才云洛依犯病的样子,琪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白着脸问道,“您还痛吗?”
“是啊,王妃,您感觉如何?属下再为您请个御医看看吧。”莫言在一旁自责地道。王爷将王妃托付给他,他却没有尽到责任,让王妃无端痛苦了那么久。
木然地摇摇头,云洛依的脸色却比方才发病时更加惨白。她注视着莫言,幽冷地问道:“你给我说实话,王爷去大唐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言一惊,王妃从来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向来都是那么温柔婉约,哪里会有如此冷漠的语调。
“回禀王妃,王爷当然是出使大唐,而且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你说谎,为什么骗我?你们为什么都骗我?他出事了啊。”云洛依掩面泣道。他受到伤害了,为什么单纯地出使大唐,会令他受到那么重的创伤?心口会那样突如其来地疼痛,不是因为她犯了什么病,而是因为他受伤了。
没有人知道她早在明白自己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就服下了恋影。从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就是他的了。他痛,她也痛,他死,她也随他共赴黄泉。这次便是恋影的药性发作,才会痛得她死去活来。但更令她惊惧的不是心口的剧痛,而是,她痛得越厉害,他伤得也就越重。这样的认知,令她如何不忧心如焚啊。
“王妃,这、这怎么可能?”莫言难以置信地道。即使被大唐扣为质子,但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吧。何况就是出了事,王妃又如何知晓?
摇了摇头,云洛依靠在床头,虚弱地道:“你不会懂的,你只要告诉我,王爷出使大唐,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妃,这……”莫言犹豫着,欲言又止。王爷临行前交代,千万不可令王妃知道真相,如今王妃这般追问,叫他如何是好?
“还是,你要我去向其他大人询问?”云洛依渐渐恢复以往的静谧沉稳,她浅啜了一口琪儿奉上的药盏,不紧不慢地道。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她一人还被蒙在鼓里。
“王妃,王爷去大唐是、是、是作为质子,以换取大唐与南燕的停战条件。”莫言一咬牙,索性全招了。王妃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她劳师动众地去向别人询问,不如由他说出来。何况如今木已成舟,王妃即使再如何伤心也无可奈何。
“当。”手底一颤,药盏滑落在地上,在琪儿的惊呼声中,碎成片片。纵使早有心理准备,但云洛依却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就这样抛下她了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她的心遗留在他身上,再也收不回来后,他如何能够这样狠心?蓦然间,向来谨守礼教的她,第一次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们之间绝不可能就这样划上句号,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