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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香消玉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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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了。”

她冷笑道:“我倒情愿没有这第二次生命。”她毫不领情地白了奥达一眼,自顾自地挑了一处舒服的座椅靠着。

“你们从未尊重过我这个人,几十年前如此,几十年后还是重复着老毛病——为了达到你们想要的目的,便出卖我的人生,将我当成货物一般送进了宫。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为了你们的想法牺牲我自己的一生?刺杀了彷韧就能恢复你们想要的帝国?

“好吧!即便可以,我怎么办?有没有人想过谋杀丈夫的女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不仅如此,你们还在我的身上下了毒咒,以一年为限,若我背叛法师一族,若我没能杀掉彷韧,我便得死——你们说是我的族人,却无一人为我着想。只有彷韧对我好,只有他……”

她迷离的眼神望向久远的过去,在那里有个男人曾用他的心温暖过她因族人出卖而冉冉升起的寂寥。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理由,也找不到借口。

独自住在景秀宫的这段日子里她想了很多,人虽有些疯傻,心却彻底静了下来。那个叫流火的讨厌鬼并没有说错,是她从情感上先一步背弃了步忍,怎能要求几十年后她重回人间的时候步忍依然全心爱她?

就只因为她对他的依恋?

独自回到曾熟悉的地方,才发现周遭的一切全都变了,没人认识她,也没人在乎她。她唯一可以倚靠的就只有步忍,所以她揪住了这根仅存的稻草。就像几十年前她离开人间的那一刻,被族人抛弃,又不相信宫里任何人的她只能将那点骨血托付给步忍。

因为她知道他爱她,全身心地爱她,爱到了心甘情愿付出任何代价的地步。

她是自私的,一个毫无指望的人注定了要自私地活着。时日久了,步忍付出的一切便成了理所应当。

而他一旦抽回他花了她身上的心血,他便成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她刺向步忍的那一刀若是真刺中了他,倒也罢了,她知道他会失望,会伤心,但他们之间还有所挽留。可那一刀刺进了流火的身体里,就等于刺进了步忍的心窝。

那一刀是要了他的命啊!

他们之间再无挽回的可能,孤独成了此生唯一的主题。

见她兀自沉静在思绪中,奥达以为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略有悔意,他趁机抛出诱饵,“只要你找到师叔,飞马山仍旧为你敞开大门。”

舞雩掉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好半晌方才吐出几个字:“你以为我还会想回到那个鬼地方吗?”阖上眼,她静静地养着神,以此拒绝再跟奥达说话。

“你……”

看来师父至今仍未发现,对他而言某些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在旁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未免师父的尊严继续沦陷,海日楞不得以只好亲自出面阻止他。

“我可以帮你找出步忍先生,但我有一个条件。”

奥达等着他开出条件。

“把红蔌的魂魄还给我。”

海日楞此条件一开,舞雩的眼闭得更紧了,却听奥达回说:“没有。”

“什么?”

“没有。”

“什么没有?”海日楞紧张地追问。

“红蔌的魂魄没有了。”他不耐烦地对徒儿解释,“她的魂魄彻底湮灭了,在施法的时候她拼命挣扎,她的魂魄被咒语打乱了,散得到处都是,再也拼不回去了。”奥达轻松地说着女儿最终的结局,却未发现有个人的身体在剧烈地颤动。

“出去。”

奥达以为自己听岔了,继续说着他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师叔所在……”

“滚出我的自开草堂。”海日楞在发出呐喊的同时施展全身的法术将奥达丢出了他的地盘。

此生,他们再无瓜葛。

他仿佛看到了在红蔌生命的最后一刻,拼了命地挣扎,欲逃离她亲生父亲的魔掌,求得一线生机。他相信在那一刻,红蔌的心中一定呼唤着他的名字,她在等待他来救她。

可他却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耳边全是红蔌喊他的声音——不是现在,是小时候——他们一起嬉戏玩耍的时候,她喊他的声音。

海日楞……海日楞……

他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记忆在一瞬间全都回到脑中,且是那样的清晰可爱,一如他的红蔌。

她笑的嘴角,她蹙的眉,她皱皱的俏鼻全都冲进了他的心窝,他看到更多的是她等待的眼神。

他练习法术,她站在石洞外等着他;他学习成为一个族长,她站在圣坛外等着他;他入朝为官,她跟到自开草堂等着他。

从小到大,她总是站在他身后等待着他的回眸。

而他的眼却始终盯着前方,忘了回头看一眼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

现在他彻底闲了下来,既不做族长,也懒得入朝,他有空回过身看看后面……后面却空无一人。

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再也不会站在那里等着他。偌大的天地竟容不下她的魂魄,举头四望找不到属于她的一丝气息。

他甚至连个可以祭奠她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身躯还活在这世上,可他的红蔌不在了。

将脸埋在臂腕里,海日楞倚着窗棂独自啃噬着伤悲。

这一天,他失去的是亲人,这世间他唯一的、仅存的亲人。

舞雩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的痛自身体里散发出来充斥着整个房舍,自开草堂沉浸在一片灰蒙蒙的悲伤里。

“跟我来。”

她一把拉着他往外去,海日楞没有力气跟她计较,直想将她甩开,“你干什么?”

“跟我来!”魂魄在世间漂泊了六十多年,她的执着有时候来得吓人。

握着裙角,她拉着他飞快地奔跑在自开草堂里,本该古稀之年的她赫然间回到了孩提时分。如今回想起来,快乐的、没有烦恼的日子真的少得可怜,还全都聚集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光。

此时脑袋空空的海日楞不知所谓,只能甩开双腿跟着她跑。绕着自开草堂跑了一大圈,她终于停在了林子里。

愣愣地站在那里,海日楞惊呆了。眼前有一眼穴,周遭被红艳艳的花儿覆着,光滑的墓碑上清晰地刻着两个字——红蔌。

“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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