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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一个半时辰过去——
脚步声自外传来,一人的加快了些,过来轻轻推他,“殷主事,怎么在这里就睡了?倦了回房好吗?”
“管他做什么,这种天又不会得风寒。”不满的说话声是度砂,“倒是你走了这么半天,累了吧?我送你回房。”
似笑非笑地睁开眼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度砂的声音可以这样连降几个声调变成无限谄媚讨好的语气,原来木头也是会开窍的?
心念转动,他做出虚弱初醒的样子来,“我饿。”
相从怔了一下,为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你没用中膳吗?”
殷采衣点头,双手捂住腹部,眼神带着三分委屈地仰视,“我等着你给我做饭。”
能挡住这种眼神的人实在不太多。
似是某种默契,自回坊来,他的三餐一直都是相从负责做的。
一旁度砂的脸立即黑了。这情圣不是最重风采的吗?一举手一投足都讲究行云流水的气度,现在居然当着他的面耍无赖?好——不要脸!
度砂忍住手痒,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们在街上吃过了。你饿了就去厨房,在这里叫什么?”心里补上一句:饿死才好。
殷采衣瞧也不瞧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相从,重复一遍:“我饿。”
“……”这感觉,实在有些好笑。
相从忍着,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摸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只得试探着道:“我现在去做,来得及吗?”
殷采衣大大点头,笑靥如花,另补一句:“我等你。”
相从却又别过了眼,只嘴角勾出浅浅弧度,径自去了。
度砂磨牙,这死狐狸八成压榨小妹上瘾了!
狠狠瞪去一眼,想到这人就是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心情更是恶劣,偏偏答应了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憋着闷死自己。
“你——”一句话冲出喉咙又被迫压回来,“你真是舍得!”
殷采衣极是无辜,“你说什么?”
“我说——”
度砂住口,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表情,忽然间心中一冷,什么都不想说了。
这个人是天生的商人,什么都可以列入算计中,反掌间夺人心魂,却半点也不会在乎。他不知道小妹为他牺牲了多少,知道也不会在意,戴着温柔的面具亲近,不过是为试探,他不会明白这对小妹是多心惊的冷酷。
涂着蜜糖的匕首,越是甜美越是伤人,每一刻都是凌迟。他看不见……他身边一直安静浅笑的少女已经被伤得多重。相从没跟他抱怨过,但是将离坊外第一眼,他便看出她一身的伤。
他终于找到的妹妹却是这样,完全换了另一个人的性子,还带着满身的伤,快要被愧疚淹得没顶,他——连问都不敢。
安安静静的,沉稳的,睿智的,带着淡淡绝望的气息——他唯一敢爬到大树上扬眉跟长辈对阵的妹妹是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
“喂,你傻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殷采衣奇怪地问。
度砂惊醒过来,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疲倦地道:“离她远一点。”
不等回话,他直直走出门,出门槛时脚步一停,扔下另一句话:“放她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