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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怎样的心情杀死它们炮制出精美的佳肴?青湖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睡觉的时候,青湖做了梦。
因为梦里的邢枫是活着的,所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邢枫微笑着看着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瞳不是毫无生气地紧闭着的,而是带着微笑的弧度深情地看着他。
他迟疑着走过去,很害怕她会立刻消失不见;迟疑着伸出手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为什么会颤抖呢?他不想在梦里被她喝令闭嘴,所以没有发问。
青湖紧紧搂住她,在他的怀里,她的身体柔软温暖。抱着她的感觉非常愉快,他简直不想松手,他说:“原来你还活着。你死了只是我的一个梦吧。”
邢枫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
“不要离开我,不要消失掉。”他在她耳边说着。
清晨醒来,她还是立刻消失不见了。
他无比惆怅地看着空空的双手。
邢枫的家距离云州城很远。青湖其实可以利用蛊狐的能力瞬间就到达,但他选择了走路。他一个人行走在路上,日子平淡而劳累,惟一的意外是遇到打劫的抢匪山贼。其实青湖完全可以把他们全部杀死,或者干脆离开现场,但他总是待在原地,装作很恐慌的样子,让山贼搜遍他的全身,得意洋洋地拿走用障眼法变幻出来的金块银子或其他珠宝首饰。
偶尔青湖会偷偷溜去看他们发现金子变成土块时沮丧惊慌的样子,偷偷地笑,然后离开。他的行为其实很无聊。但是想到他旅途的终点是没有任何人等待的房子就不愿快步行走。旅途中他重新看过《西游记》,那个执意要用脚走过万水千山的固执和尚,是否早就想到了成佛以后是漫长而无趣的生活?他还是很喜欢孙行者,猪悟能吧?美丽的妖怪诱惑他时,他是否也会把持不住?
青湖渐渐了解唐三藏的寂寞心情。
青湖在秋日的午后来到藤花深处的房子。墙背阳的一面爬满爬山虎,即便是秋天仍然生命力很旺盛地绽放着盎然绿意,柔软的藤条缠绕着从老树上掉落下来,娇艳的淡紫色楔成群列队地开放在纤细的藤条上,飘拂着铺满柔软黄叶的地面。
大门发着吱呀衰老的哀吟缓缓打开,应该要上油了,青湖考虑着修缮的方法走进去。通过不长的甬道,走到堆满尘土和腐败叶子的院子里,他张望着,面前是四间完全相同的老式房子。凭着直觉他走进右手边的房间。
套上镜套的铜镜放在梳妆台上,窗台边放着只绣了一半的绣品,扫落灰尘,才发现雪白的缎子上绣着两只鲜艳的鸳鸯。床边小矮桌上放着食盒,里面只剩一半黑糊糊的东西应该是女孩子喜欢吃的甜食。
总之,房间里到处流露着主人匆忙离去,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迹象。邢枫听说她已经不能活下去,想必是相当震惊的。或许她根本没考虑过立刻报仇。虽然仇恨天天在脑海里燃烧,要杀死活生生的人对女孩子来说还是相当困难的事。
青湖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没有生病,或许她根本不会作出报仇的决定。只会每日活在不能报仇,无能为力的苦痛中悠闲平静过过日子。
是疾病改变了她。
他无意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顺手拉开雕刻着梅花图案的小小抽屉,里面放着几样简单的首饰。邢枫一向喜欢式样简单优雅的首饰,她很会利用简单的东西将自己打扮得清雅无比。想到这些东西曾停留在邢枫的头发上,纤细的脖子上,他情不自禁地抚摸来又抚摸去。
另一个抽屉装着象牙小梳子,篦子等梳妆工具。梳子上缠绕着几绺断发。他将头发很仔细地解下来,一根根排好,细心放到干净手帕里。这么做完,他又很费解。做这个干什么?邢枫已经死了,这几根头发根本不是邢枫。头发不能对他微笑,不能和他说话,也不能做菜给他吃。但他仍然将手帕折好放进衣襟。
巨手猛然揪住,心脏的疼痛骤然袭击了他。他疼痛地弯下身子,一手撑着胸口,一手紧握成拳放在桌子上。
灰尘被他推开,暗红色的桌面上划出干净的竖线。
突如其来的寂寞笼罩着他,坐在邢枫的家里,他突然意识到,邢枫是真的离开他。他再也不能触摸她,即使想听到她怒吼他的声音,也是绝对不可能了。
他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