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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原本非亲非故,却又因为缘分的奇妙,在故乡重逢。
真有意思的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小的心里对命运的巧妙安排生出无限敬意。
“你笑什么?”他侧头问我。
“没什么,高兴嘛!”我才不会告诉他我心里正在转的念头,因为,就算用言语,也许我也没办法表达清楚。
收拾好东西,他把手递给我,“书包给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我自己背上,“你又不能天天替我背,而且也不重。”
“我倒是想啊,可惜太远了。”他开着玩笑,我们一起下楼出了校门。
“你都比我高了好多。”我偏头看他,有些不平衡,以身高而言,我在班里已经不算矮的了,但他还是高出我半头。
“你比我小嘛,”他拉拉我的书包,“还是给我背吧。”
“真的不用。”我还是拒绝,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人家不是说男孩子会长得比较晚?”
“所以,我已经快半年没长高了。”他回答,也不再坚持要帮我背书包。
“那你以后会不会比我矮?”我为这个想法笑起来。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想得美,你顶多长到一米六。”
“我已经一米五几了,我才十二岁而已。”我得意地宣布。
“你以后会长得很少的。”他一本正经。
我朝他扮鬼脸,“乱说,我肯定会长到一米六几的,你才不会长了呢!”
“反正我会比你高的。”他下了这个结论,顿了顿又问,“你还习惯吗?重庆的冬天比家那边冷好多。”
“是啊,夏天也热好多。”我伸出手给他看,“你瞧,我的手都冷得长冻疮了,痒痒的,又红又紫,肿得像个馒头。”
两边铺子和街灯的光芒映照下,他仔细地看了看我的手,皱着眉问:“这么严重?”
“还好啦!我有个同学因为把冻疮抓破,还化脓了,我这个只是有点肿而已。”
“只是有点肿?”他似乎感到好笑一般地重复。
“是嘛。”我不以为意,“外公告诉我,只要天天拿热水泡手和脚,痒痒的时候不要去抓它就不会有事了,天气热自己就会好起来的。”
“你的脚上也有?”骆展阳的目光落到我脚上。
我立刻觉得长在脚后跟处的冻疮有点痒。我呵呵笑,“不止呢,我耳朵上也有。”
想想,那个时候也真的挺好笑,我竟然把这个当成可炫耀的事拿出来说,还说得那么得意。
“那你没有擦药?”
“我天天都拿热水泡了的。”
他皱着眉训斥我:“都肿得跟馒头一样你还不买药擦,要等到烂掉了才舒服啊!你父母不在身边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我……”我有点委屈地撇嘴,完全是满腔得意被人泼了冷水,我有些气闷地回道,“是外公那么说的,我的手也没烂掉啊!”
“烂了你就高兴了是吧?”
正巧路过一家小诊所,他拉着我的胳臂就走了进去,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看病历,里面一个病人都没有。
“请问有治冻疮的药吗?”他问,不顾我的挣扎。
“有啊,要哪种?”白大褂抬头问。
“有哪几种?”骆展阳抓起我的馒头手递给白大褂看。
白大褂看起来似乎吓了一跳,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这么严重了?”他从玻璃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擦这个吧,绿药膏,专门治疗冻疮的,好得快。”
骆展阳拿起来看了看,“这点儿够用吗?”
“那你多买一瓶嘛,不过一般一瓶就够了。”故乡的人总的说来还是很朴实的,并不会趁机敲诈。
不过尽管这样,还是有人会自愿上当,“那拿两瓶给我,多少钱?”
“这药膏比较贵,一共八块。”好像害怕骆展阳后悔一样,白大褂迅速包好了药,递给骆展阳。
骆展阳掏出钱来。
“喂C贵的,不要了!”我扯骆展阳的袖子。我知道那时父母每个月交给外公的我的生活费才六十元,八块钱是很巨大的一个数字,我偷偷心算,够我四天的饭钱了。
“等你手烂了再来看病更贵。”他不理会我,付了钱将药塞给我,“自己记得擦。”
“谢谢!”我感动得声如蚊蚋。
“走吧。”他领我出门。
“学习忙吗?”走了一段路之后,他问我。
“还可以,没什么变化。”
他问我:“毕业之后你要在哪里念初中?”
“不知道啊,要看我爸妈怎么说。”我把手放进口袋,重庆的冬天的确比小城的冬天冷多了,“你呢?你念初三了吧?”
“是啊,还有一个学期就考高中了。寒假还要补课,我现在可比你紧张多了。如果不是爷爷生病,我也不会回来。”
“那不会耽误学习吗?”
“也没办法啊,我是爷爷带大的,所以一定要回来看看。”
我点头,又问:“那你和陆元谁的成绩好?”
他看看我,“陆元。”
我不是很服气,“不过他人没你好,嘴又坏!”
他笑起来,“陆元其实只是喜欢开玩笑,人倒没什么的。不过他现在可比我长得高些了。”
听到陆元比他还高,我更不服气了,“不怕啦!你以后一定比他高。”
“你刚刚才说我不会再高的了。”他指出。
“呵呵,我乱说的。”有陆元这个敌人在,我自然是联合骆展阳一致对外的。
他也不计较,“我还是觉得你回家待在父母身边念书会好些。”
“嗯,”我点头,“那你回去帮我给我妈妈说说嘛。”
“小丫头!”他轻轻弹了我的额头一下。
我躲了一下,“你的手好凉!要不要手套?”
“不要,我又不冷。”
“不冷手怎么会凉?”我咕哝道。
“反正也到了。”说着已经到了外公家的院子外,他摸摸我的头顶,“妹妹,你要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