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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是非观和直接的情绪反应。
骆展阳到底比我多看三年的人间冷暖。
“妹妹,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你直说吧,如果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好吗?”
这话说得诚挚恳切,叫我不知如何拒绝。
我看看他,又低下头,思索怎么开口才好。何况,就算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我停顿了下,“你居然看那种书!”
“什么?”大概我声音太小,他不明就里地追问了一句。
我抬头,怒瞪他,“谁叫你看黄色小说?”
“我什么时候……”他眉头才皱,忽地想起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起来,“你说去年那两本书?”
我没答,闷闷地走到广场边的凳子坐下。
他坐到我旁边,我赶快朝旁挪了挪,谁知他又靠过来点,我只好继续挪,就这样一退一进,直到我几乎没地方坐了。
“你再挪,就掉下去了。”他调侃我。
我“霍”地想站起来,他赶快拉住我,“我好奇啊!”
我眉毛打结地看他,“好奇什么?”
他叹气,“那时是因为我觉得好奇,所以我才看的。”
“你不觉得脏吗?”我声音尖利,也不知在愤怒什么。
“觉得啊,所以我看了不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他拉我坐下,“你因为这个才对我不满?”
“不该吗?”我反问他。
“该!”他点头,“可是陆元也看了,你干吗还亲近他?”
我一时语结,半天才给他一个可以说服我自己的答案:“他是我哥。”
“我也是你哥!”他笑起来,“那现在呢?还讨厌我?”
“哼!你才不是我哥!而且我讨厌就讨厌了,改不了了!”我口气很冲,但心里却没有之前那样反感了。
“好吧,看来我只好贿赂你了。”他站起来,“我们去书店,我买书送你好吗?”
“你自己说的啊!”我跟在他身后,他又高了些,瘦长挺拔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而我却忍不住笑了。
“当然,不过书店要是没开门可就不怨我了。”
虽然是大年三十,但书店却意外地没关门。不仅门开着,而且还有许多人在看书买书。
我和他一路上二楼,在标着言情小说的书架前,木地板上坐着两三个女孩子捧着书在看。我也抽出一本。
“你买这个吗?”他低声问我。
我面红了红,“不行吗?”
“也不是,哎,随便你。”他耸耸肩。
“我先坐这里看一会儿,反正时间还早。”我扬扬书,不理他的反应,在一旁找了个空位,也在地板上坐下来。
“好吧。”他指了指旁边的书架,“我去那边看看,等下来叫你。”
我抽空朝他点了下头,这已是我看书时所能给予的最大礼貌回应。基本上在这个时候,我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不记得那时候看的什么书了,似乎是琼瑶的《秋歌》,我看得津津有味,浑然忘我。
“妹妹,”头被轻轻打了一下,“挑好书了没有?”
“别吵。”我朝旁挪了挪。
“四点十分了,我们该走了。”
是噢,我们和陆元约好的。我动了动,却因为长时间蜷缩在地板上,一时腿麻,站不起来。
“就要你手上这本书吗?”他半蹲在我身边。
“当然不要!”我一把合上书,“这本书我看了大半了,买来太不划算。”
“温故而知新。”他说这话显然是在逗我,其实也不赞成我买言情。
“我另选一本。”我才懒得和他争辩,不过既然他开口说要送书,怎么也不能便宜他。我朝他一笑,“但我现在腿麻,暂时站不起来。”
伸长腿想要舒展一下,腿间有怪异的湿润感传来,我没太在意。
“我推荐本书送给你吧。”他递上手中的书。
“傲慢与偏见?”我接过来念出名字,看看封面,是我不太喜欢的一对外国男女,再翻到书后看价格,才五块六毛?太便宜他了。
“你应该多看看世界名着,这本……”他挑了挑眉,“在我看来是英国的言情。”
“可是它很便宜。”我直言不讳。
“嗯?”他微笑起来,“那你可以再挑一本,不过我坚持要送你这本。”
“好啊!”我老实不客气地接受。
也因为如此,我再度被骆展阳踢入一个比言情还大的坑,这个坑在两百年前就挖好,跳下的人不计其数,这就是简·奥斯丁所营造的迷人世界。
我接过那本书后站了起来,转身想在身后的书架上再挑一本书。冷不防,骆展阳突然贴上我的后背。
身体并没有接触到,但距离却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散发的热力。
我脸红心跳,却只能假装无所察觉。手颤巍巍地想将书放回书架,但不知道是因为书架自己忽然会走路还是我的手不听使唤,一直没能成功。
“丫头,”他的呼吸热热地喷在我的发边,“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什……什么?”
如果书架的确不会走路,那一定是我的手有问题,怎样也放不回那本书。心跳得很快,快得我捕捉不到他的语意。
“你……”他迟疑了下,“你的裤子脏了,地板也弄脏了。”
“嗯?”我不甚明白地回头,差点碰上他的唇。
他的头稍微后仰,也是一脸的通红和不自在。
“你说……什么?”
“你……那个……把裤子弄脏了。”他比我还结巴得厉害。
“那个是哪个?”我眨眼,还是糊涂。
“就是……”他下颌抽搐,压低声音只给我听到,“月经啊!”
“啊?”我足足用了十秒钟,才真正明白他说什么。然后,我回了一个有史以来最经典的答案,“可是我没有啊?”
他的脸一下子绿了,大概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做不敢当吧。他的鞋偷偷从地面上挪开一点点,木地板上呈现一块颜色奇怪的地方。
“难道这是鼻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