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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粉碎了的感觉,至今依然没有随着时间过去而淡去,只是她一直藏得很好。
用力闭紧眼,蓝小玉深呼吸了几口。
要讲吗?好啊,那就来讲,讲个够好了。反正不听大概今天也无法脱身,那就看她到底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好了。可能说出什么天大的好理由?
蓝小玉缓缓回身,一双妙目直直望进碧青眼底;清澄到令人胆寒。
“那时,兰姨对我说——”
正要解释时,突然门开了。羊大任亲自端着漆盘进来。盘上是热腾腾的早饭,香气扑鼻。
他见了蓝小玉就站在门口,俊脸上立刻涌起笑意,温柔地低声问道:“你起来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还以为你会赖到中午才起呢。”
这男子……太令人心寒了。有孕在身的妻子就站在面前,他居然肆无忌惮地对她这么亲匿?刹那之间,昨夜一切旖旎浓情突然全变了样,蓝小玉甚至替碧青微微的不值了起来。
“我说过了,不劳费心,你们贤伉俪自己享用早饭吧。”她冷然自持地说完,垂下眼帘,根本不再看他们,提步就走。“紫音,我们该走了。”
她就这样离开了,羊大任也没有追上来解释。
那又如何?蓝小玉在心底不停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想想那五千两银子;反正若不是他,也会是别的客人——
在马车里,紫音突然轻轻摸了摸她的手。蓝小玉诧异地抬起头,紫音便伸手过来,以绣帕印了印她的脸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蓝小玉莫名其妙地问。
问出口之后才猛然惊觉——
她竟是在落泪。莫名其妙,毫无自觉。
***
回到黄莺楼,蓝小玉一副云淡风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什么大不了似的。没人敢多问什么,包括兰姨在内。
真的没什么呀,日子不就这样过?连到西山去看梅姊的时候,她也绝口不提跟羊大任共度良宵的事儿。
但梅姊是何等人物,一双饱含智慧的眼眸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姑娘已经不一样了。
尝过了情爱缠绵滋味的女子,有种特殊的韵味,举手投足之间硬是多了几分媚态。唱起述说相思闺怨的曲子来,宛转曲折,越发引人入胜。
一曲练毕,平日都会指点她的梅姊,一反常态地沉默不语。
蓝小玉诧异地问:“梅姊,怎么了?是哪儿唱得不好吗?”
梅姊摇摇头,突地从琴桌前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乐谱。
“为什么要收拾?今日不练了吗?我才练了一回——”
梅姊摇了摇头,“不用再练了。小玉,你的歌艺琴艺都已经超过我甚多,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你了。”
蓝小玉惊讶极了,小嘴微张,登时说不出话来。
“你先前就只差在情感太刻意压抑了。武曲的高潮起伏容易演绎,但文曲的琢磨上总是还差一些。”梅姊温和的为她释疑,“这些年来,不管我怎么教、怎么改,都没办法让你明白。这只能让你自己体会。而此刻,你已经懂了。”
懂什么?蓝小玉一点儿也没头绪。但梅姊偏偏如此笃定的说她懂了?
看她一脸困惑,梅姊微微一笑。杏形的眼儿尾端显露了些许细纹,眼神越发的慈蔼。“你可知道,对歌伎而言,要唱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还算简单,而最难的是什么?”
蓝小玉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好半晌之后,摇了摇头。不就是七情六欲或喜怒哀乐吗?
不然还有什么?
“是无奈。”梅姊揭晓答案。她爱怜地摸了摸蓝小玉的额头,“你现在懂了不想爱又得爱,想走又走不得的那种无奈了。”
是这样吗?蓝小玉再度无言。
慢慢的也开始了解到,她真的懂了无奈的感觉。恨碧青背叛,却忘不掉当年姊妹情谊,又不由自主为她抱屈;恨羊大任薄幸恨了这些年,却整个人都交给了他。确实,只能说,无奈——
“小玉,以后可以不用来了。”梅姊温柔地对她说。
“这是什么意思?梅姊,你不要我来了?”蓝小玉脸色登时惨淡。“就算不学琴,我还是想来看梅姊啊!在黄莺楼待得气闷的时候,不来这儿,要我上哪儿去呢?”
梅姊微微笑了。“如果有好的归宿的话,梅姊是希望你嫁人去,不用再钻研弹琴唱曲,不用再待黄莺楼,就平平安安过寻常日子吧。”
“梅姊误会了,小玉没打算嫁人,永远都不会——”
“是吗?不过,外头等着的那位公子,大概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