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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这样从自己面前拐跑了帅哥!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引开我的吧。”待走开一段距离,被称作KEN的男孩黑眸微笑着对上身旁人。
“我以为你会急着想见初蕾。”同样报以微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初蕾当然是要见的。不过,刚才那个女孩子真的很有意思。”企鹅?真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是帮佣的女儿罢了。”纪泽脉答得风轻云淡。
“其实出身并不说明什么。”
“千万别让我爷爷听到这话。”说时,黑眸移向大厅正中那个轩昂长者。
“还是这么崇拜你爷爷?”
“他值得,不是吗?”
一手缔造了纪氏企业,一生都牢牢主宰着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爷爷是他心目中唯一的神。一个无人能逾越、高高立在云端的神。
纪泽脉立在爷爷的门前,忐忑地伸出手来,却又收回。对爷爷因为太过崇拜和敬爱,所以每次要单独面对他时,心下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生出紧张来。
“泽脉吗?进来吧。”透过门缝,沉稳而深厚的声音是习惯性的命令口吻。
“爷爷。”他推开门,含胸垂眸,未敢抬头去看。
“过来吧。”
他恭敬地走到书桌前立定。
“明天就不用回美国了。”缓缓开口,仍是简洁明了的命令。
“可是……我明天下午还有两门考试。”
他不可以再缺考了,否则年底就修满学分拿学位的计划会彻底泡汤。
“考试的事不要再去想了。准备一下,下午去巴黎。”
“去巴黎?为什么?”
他费解地抬起眼,只触到爷爷那又深邃而威严的眸。
“喻颜那丫头好像到那儿了。你去把她带回来。”
“她怎么可能愿意和我一起回来?”那个全世界乱蹿的任性表妹?连爷爷派出的私家侦探团都没办法把她抓回来,自己怎么可能劝得回她?
威严的眼眯了眯,“连自己的小表妹都劝不了,你还配当我纪家的子孙吗?”
纪泽脉只觉双颊如火烧般地发烫。爷爷对自己失望了。或许应该说是,作为纪诚儒的孙子,爷爷从来没有对自己满意过吧。虽然那样小心翼翼地想取悦他、获得他的认可,可是,他却永远只是用冷漠来答复自己。
“我会尽力劝颜回来的。”说时,双手已紧握成拳。这件事自己一定要办好。一定要让爷爷对自己刮目相看。
“若是劝不回来,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爷爷的意思是,找不回喻颜,他就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家了吗?
为什么任性闹离家出去的人随时被欢迎回到这个家,而什么都没做错的自己想要回家却还要受到条件限制?
心下的委屈一点点蔓延开来。
“怎么不吭声了?觉得委屈了?”目光如炬的人轻易就读出了他的心思。
“没有。”他虚弱地摇着头。
“哼,看你有什么出息。什么都放在脸上!以后怎么谈生意!”
为什么怎么做都不对?为什么怎么都顺不了爷爷的意?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好了,走吧。到了巴黎,别忘记好好跟昂利学。”纪老爷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显然是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昂利不是法国分公司的经理吗?爷爷这话的意思是,要让自己进公司做事?
“可我在哈佛的课程,还有半年……”
“你以为你读出一个商科学位就能成为商业奇才了?我纪家不缺你这张文凭!”
听到这话,纪泽脉震惊得几乎跌坐在地上。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入读少年班,能这么年轻就拿到学位,不仅是自己的自豪,更是纪家的骄傲。为了这份自豪和骄傲,他甚至在大冬天用冷水冲凉只为了保持清醒的状态去复习。而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天真幼稚。他这份自以为是的优秀,在爷爷眼里根本一文不值。不仅是一文不值,根本就是赔钱的买卖。
“呵。”失态地笑出了声,喉鼻间却不断涌起酸涩感。
“你……”纪老爷刚要开口教训,被门外传来的碰撞声给打断。
“是谁?”问话时的温和声音完全没了训纪泽脉时的冷漠和不耐烦。
“是我。”邱卓自门外探入脑袋,怯生生地张望着。
“是小卓啊。什么事呀。”是让人如沐春风的长者仁慈。
“纪爷爷,我妈妈说参汤要让您趁热喝了。”忍着刚才不小心撞到门把的痛,邱卓笑得龇牙咧嘴。
“麻烦你了。”纪老爷微笑着示意邱卓进门,眼神瞄到垂首立在一旁的纪泽脉,压低的声音分外冷淡,“还不快点去准备一下。”
“那爷爷我出去了。”回答的声音中混着浓浓的鼻音。头,却始终是低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