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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披着乌黑的皮毛,只有额心和左耳处有些黄毛。
当它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后,睁着那无辜的大眼,抬头呆呆直直地看着所有人时,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悯,感慨:好可爱的一只——小狼犬。
没错,那正是一只名叫“小小”的小狗,而且它还真是瘦小得名副其实呢!
如果说,原来风驰堡的众人对苏毓秀这位新上任的连夫人有什么期待的话,也在三天里消失殆尽了。
第一天,这位苏大小姐嫌房间不够干净,让负责打扫的婢女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又清理了一遍。这一遍还不是普通的清理,居然像搞大扫除似的把所有家具都搬开,又搬回,结结实实地把大伙给折腾了一番。
找碴,这绝对是找碴。这是打扫的婢女心里不敢说出口的话。
第二天,连夫人才起筷子尝了一口家常豆腐,就突然撤掉了一桌的好菜。这还不说,她浪费了一桌好菜之余,又在城里最贵的酒楼叫了一桌昂贵的酒菜。顺带一提,那菜还是由阳泉酒楼的小二亲自送上门来的。
浪费,这绝对是浪费。这是不敢大声嚷嚷的厨娘嘴里咕哝的。
第三天,二堡主夫人狠狠地教训了洗衣服的丫鬟一顿,指控她洗掉了比甲上缝成花形的一颗“小”珍珠。明明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可她却苛扣了犯事的小丫鬟十天的工钱。
严苛,这绝对是严苛。这是犯事丫头同别人窃窃私语时说的。
而现在是第四天,一个美丽年轻的干练女子身着素缎夹袄以及织黄菊褶折裙,站在堡主司徒胤面前义正言辞地陈诉之前三天发生的种种。
“哦。”正在翻账簿的司徒胤只是淡淡地应了声,把问题抛给当事人的丈夫,“二弟,你有何看法?”
同样也在对账的连云抬起头来,表情同样没什么起伏,满不在乎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毓秀做事一向有她的原则。”他的语调平平的,话也是简洁明了,但几字间已摆明他的态度——他就是偏帮,那又如何?
连云漫不经心的口气彻底激怒了那年轻的女子。她一排编贝玉齿重重地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气得浑身微微颤抖。
她正要发话,坐在书房另一边的任飞扬悠闲地将手里茶杯放下,戏谑地讽刺她:“杜大小姐,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哦。”
如此轻佻的话语把杜姑娘的心火烧得更旺,燃烧,燃烧……不行,她不能中了任飞扬这臭小子的奸计,她要冷静,冷静……她绝对不能称了他的心。于是,她将语调变得冰冷,枪头直指任飞扬,“任飞扬,我这是说正经事,你不要鸡同鸭讲!”
“你承认自己是鸡,我可不承认我是鸭。”
任飞扬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次挑拨了年轻姑娘的情绪,让她差点想一个耳光甩出去。她努力稳住自己,拼命在心底对自己说,她要是真生气就如他的意了,她可不能再做傻事了。第一次上当可以归咎为不小心、没提防,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只能怪自己蠢了。
对任飞扬有些过分的言辞,一旁埋头翻账本的司徒胤皱了皱眉头,也没有抬头,便斥责:“飞扬,若霖是个姑娘家,你说话要有点分寸。”
任飞扬的回应是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看似没将司徒胤的话放在心上,其实已收敛几分。他啜了一口杯中的热茶,道:“我说杜姑娘,照我看,小嫂子的‘闲事’您就甭管,反正您不是有很多‘正事’要做?”他故意地在“闲事”和“正事”两个词上加重音,死性不改,依旧话中带刺。
杜若霖气闷之际,司徒胤又说了一句:“若霖,飞扬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在理,她也算是你表嫂,你这个做妹妹的,以下犯上总是有失礼节。”
“是,大爷。”杜若霖虽咽不下这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
午餐后,当连云同苏毓秀在卧房闲话家常时,他把早上在书房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在他说完后,苏毓秀抿嘴看着他,眸中多是笑意,但在那几乎难以发现的深处还是藏着淡淡的试探,“大哥,你可知道刚才那一桌菜肴,包括酸甜猪爪、什锦素菜煲、豆瓣茄子、芙蓉鳝鱼丝以及甜品川贝炖雪梨是来自何处?”
“阳泉酒楼。”连云笃定地说,并补充,“我在川蜀也待了四年,这里的酒楼我肯定比你要熟得多。”
“你没有任何意见?”苏毓秀再问,原本牢牢隐藏起来的试探禁不住冒出头来。
“我该有什么意见吗?”连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那笑意仿佛在告诉苏毓秀他早已洞悉她的想法。
苏毓秀感动地看向连云粗犷的脸,还是觉得陌生。看了一个多月了,她还是不习惯他现在的这张脸。忍不住地,她把视线集中到他的眼睛上,寻找记忆中的熟悉。终于,她露出少见的明媚笑容,发自心底地致谢:“大哥,谢谢。”虽然一向知道大哥了解她,相信她,但是多年不见,她心中难免总有种不确定感。
而现在,她觉得她的心踏实下来。
被人相信的感觉真好。
寻到答案后,苏毓秀忍不淄连云做了一番解释:“其实,杜姑娘说的三件事,有的是确有其事,有的是另有内情,还有的则是被人夸大其辞……”
“不用解释,做你想做的就好。”连云轻轻掩上她的嘴,淡淡笑着,给予无条件的信任,“好了,不说这个了。”他一边说,一边将苏毓秀颊畔的几丝乱发拂到她耳后,温柔地致歉,“毓秀,我这些天忙着处理这几个月积累的工作,没空陪你,实在是委屈你了。”
“没关系,我自己也能找到事做,你不用顾虑我。”苏毓秀善解人意地说。她岂知连云要的宁可是她的任性,这至少代表她需要他。可是此刻的苏毓秀并不了解他的心意,反而急切希望他少些顾虑,“像今天上午起来后我做了一套五禽戏,然后画了会画,练了会字,下午我还要去弹琴,再看会书。”
她把自己一天的行程说得精彩至极,可连云却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深深地,直直地,仿佛想看到她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说:“毓秀,忙碌并不能忘却一切。”
他的话让苏毓秀原本轻松带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她定在那里说不出话。
看着她痛苦的眼神,连云的手指再次拂上她白玉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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