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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晏落迟疑地望着房门。自己曾答应过扶苏,除他之外谁都不见。心中下定主意,无论是谁都不会开门。
“小柔,是我。春桃。”
“春桃?”由这个名字,联想到那个自己被关柴房时冒死给自己喂粥的人,若非她自己岂能侥幸活到今日?
心道扶苏不想自己见的是胡亥、是乔松,甚至还有赵高、李幼娘。一向待自己如姐妹的春桃是府中人,并非扶苏顾忌的对象才是。
才打开门,便触到春桃那双满是关切的杏眸,“小柔?真的是你吗?我没看错吧?”
“当然是我。”春桃与自己才几日不见,为何会惊诧成这副样子。
“小柔,你安然无恙。太好了。”春桃紧张的眉眼间透出一丝如释重负。
“怎么了?为何你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晏落一双秀眸落在春桃眉眼间,那满满的关切与担忧看得晏落心上一暖。
“宫里都在传,说你有亡国克君的命,扶苏公子被你克得娶不成李家小姐。所以扶苏公子将你软禁了。我还以为又像上次那样……”说到一半,春桃发现对面的人变了脸色,不由连忙噤了声。
亡国克君?呵,无论她如何躲都躲不了这样的宿命了。那扶苏……他未娶到李幼娘,到底是不是因为接近自己,而克阻了他的帝王运呢?
“小柔,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春桃小心地朝窗外探了探,“此地我不宜久留。你自己保重。”
“春桃,你为我几番冒险,此恩此情小柔终身难忘。”这一生,真心愿为她着想的人实在是不多。
“别傻了。我们是好姐妹嘛。”春桃笑着握了握晏落的手。
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去掏衣袖,“我刚才在你门外捡到这个,不知是不是你遗落的。”
春桃说着,自袖中掏出一个白帛卷来。
“这并不是我的东西。”这白帛卷看来倒像是一封密函。
“不是你的,也应该是扶苏公子的吧。总之,你先收着,我也要快些回去了。”春桃不由分说,将那白帛卷往晏落手中一塞。
目送春桃离去,晏落的视线转而落向手中的白帛卷。莫非这真是扶苏遗落的?
素手抖开紧紧卷起的帛布,却在看到白帛上的字时,秀眸一怔,这……这不是扶苏的东西!这是那个人给自己的!
赢政双手撑头瘫坐在龙椅上。方才一个起身,猛地天旋地转,仿佛万物颠倒了一般。
“卢生!快叫卢生!”连忙用手托头,冲立在身后的一排木桩疾喝道。
“是。奴才这就去。”走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赵高。
很快,赵高身后跟来了仙风道骨的卢生。
眼见卢生又是跪拜又是行礼,赢政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免了,免了。快告诉朕,朕已按你所言,清静淡恬度日,也连贯了这二百多座宫殿,使李斯、冯去疾都不知我所踪,为何方才起身时,眼花心颤,似万物在空中浮动般?”
卢生掐指一算,从容回道:“圣上产这是受了妖物所侵。”
“一派胡言。宫中何来妖孽。”赢政一心求仙,听闻有妖,心下顿时不悦。
“此妖因是上次长城旁未被捕获的孽障。”卢生捋了捋长须道。
想到自己所建长城坚如钢铁,而那妇人轻轻一哭便哭塌了一角,意志如钢铁的人也不由心生动摇,“那此妖如何会入宫?现又在何处?”
“回皇上,此妖是嗅到宫内有同类的气味一路寻来。至于它现在何处……”卢生掐指再算,唇角倏地一扬,“若我没料错,此妖将在午时现身丽苑。”
“午时?丽苑?好。朕倒要亲眼去见见这究竟是何方妖孽!”黑袖重重一甩,宦官慌忙伺候起驾。
晏落再次望向桌上那块白帛。午时……丽苑……而落款处,更是清清楚楚地写着“乔松”。这怎么可能呢?别说乔松无权踏入宫内,就算有,他行动不便,如何会约自己去赢政寝宫不远处的丽苑,而不是直接去他那儿。可看那信上的温文措辞却分明是出自乔松之手。去还是不去?答应了扶苏不会离开半步,可乔松在信中说是攸关生死的事,自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去!就算是有人假借乔松之名戏耍自己,也大不了就是白跑一趟丽苑,可若真是错过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自己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你要去哪里?”打开门的同时,低沉的声音已在上空响起。
“扶苏?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原以为他还在督建阿房宫,全未料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黑瞳仿佛欲望穿她一般地直视着她的慌乱,淡淡道:“这是我的府第,我当然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你不是应该在督建阿房宫吗?难道……”晏落顿时脸色惨白,难道阿房宫已经修建竣工了?
“阿房宫已与我无关了。”扶苏说时,黑瞳意味深长地望向晏落,“父皇已命胡亥顶替了我的督建之职。”
原本赢政挑选扶苏督建阿房宫便是表明对他的器重与宠幸,那此次的突然换人,莫非也是为了告诉文武百官,皇上心中的最爱已经换人了?
“扶苏。”她知道他现下的心情一定低落到了极点。一向未被他放在眼中的胡亥竟然在抢了李幼娘之后又抢了始皇帝的青睐。
“我没事。”声音平静无波。
他那样对父皇说话,换来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他竟然对着父皇直言要娶眼前这个女人。那样坦诚而直接地说要娶这个命中注定会克君败国的女人。父皇扔向自己的那道圣旨真的砸得他很痛。痛的不是被砸的地方,而是那上面要封自己为太子的字太扎眼,只扎得他连心都跟着痛起来。父皇一直知道自己要这江山,可他还是不停地挥霍着这个国家、压榨着普天之下的黔首、更牢牢将太子之位收于囊中只让自己顶着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长子的头衔。而这道父皇早已暗中拟好却迟迟未盖玉玺的圣旨,根本就是父皇不信自己的证明。
“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注视着黑瞳中的隐痛,晏落咬唇寻思着劝慰他的话语。他是扶苏,那个向来将一切都气定神闲掌握着的扶苏。他连隐藏失败都隐藏得让她由心底叹服。她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对他有用。
“你知不知道,当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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