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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闻何进语言,当即返告张让等。
张让等遂悄悄定计,又令私党数十人,各怀利刃,分伏嘉德殿门外,且诈传太后诏命,召何进议事。
何进还以为太后依议,昂然直入,至嘉德殿门,张让、段珪迎出,左右围住,何进大惊。
张让便厉声责何进道:“天下扰扰,责在将军,怎得尽归罪我侪?从前王美人暴殁,先帝与太后不协,几致废立,我等涕泣解救,各出家财千万为礼,和悦上意始得挽回。今将军不忆前情,反欲将我等种类,悉数诛灭,岂非太甚?现在我等也不能再顾将军,赌个你死我活罢了!”
何进慌急,欲寻出路,宫门尽闭,伏甲齐出,将何进砍为两段,再是一刀,枭落首级。
段珪就擅写诏敕,命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罢去袁绍、王允两人。
这道伪诏颁示尚书,各尚书不免生疑。卢植与何进有旧,更为惊愕,急至宫门外探信,且请大将军出宫共议,不料宫内有人大呼道:“何进谋反,已经伏诛!”
声才传出,即掷出一个鲜血淋淋的头颅,卢植慌忙审视,正是何进首,当即俯首拾起,驰入大将军营中,取示将士,将吏吴匡、张璋,且悲且愤,挥兵直指南宫。
袁绍亦已闻变,立遣从弟虎贲中郎将袁术,袁术字公路,与袁绍同父异母。往助吴匡、张璋。
宫门尽闭,由中黄门持械守閤,严拒外兵,袁术等在外叫骂,迫令宫中交出张让等人,好多时不见影响,天已垂暮,索性在青琐门外,放起火来,火势猛烈,照彻宫中。
张让等也觉惊心,入白何太后,只言大将军部兵叛乱,焚烧宫门,何太后尚未知何进死,惊惶失措,当被张让等掖住何太后,并劫少帝、陈留王,及宫省侍臣,从复道往走北宫。
尚书卢植,早已料到此着,擐甲执戈,在閤道窗下守候,遥见段珪等拥逼太后,首先入閤,便厉声呼道:“段珪逆贼,安敢劫太后!”段珪回身便走。
太后从窗中跳出,卢植急救得免,然没见少帝、陈留王,便问太后道:“太后,皇帝何处?”
何太后急道:“皇帝兄弟已被张让等使出宫外,不知何往。”卢植率兵直追而去。
宫门焚毁,袁术、吴匡、张璋等攻入南宫,搜诛阉竖,止得小太监数名,杀死了事。独未见常侍黄门等人,知张让、段珪诸权阉,尚未伏诛,料他伏处内宫,守住太后、少帝、陈留王。
此时袁绍也至,引兵再进,深入搜查。只见何太后孑身留着,余皆不见,问及何太后,何太后亦不甚明悉,只言:“尚书卢植,救我至此,卢尚书知皇帝兄弟被张让等劫出宫外,不知何往,现卢尚书已保驾去了。”
袁绍乃仍请何太后摄政,并派官吏往追少帝、陈留王。
原来张让、段珪,因外兵已入北宫,势难再留,乃与残兵数人,劫迫少帝兄弟,步出北门,夜走小平津。公卿无一相从,连传国玺都不及携取。
到了夜半,才由尚书卢植,及河南中部掾闵贡,相继赶来,闵贡手下带得步卒数人,既谒过少帝兄弟,便叱责张让、段珪道:“乱臣贼子,尚想逃生,我今日却不便饶汝了!”说着,即拔剑出鞘,信手乱挥,劈倒了几个阉奴。
独张让、段珪,陪立少帝左右,急切无从下手,因闵贡等人用剑锋指示,勒令自杀。
张让与段珪无力抗拒,没奈何向帝下跪,叩首泣辞道:“臣等死了,愿陛下自爱!”语罢起身,见前面便是津涯,因急走数步,一跃入水。
闵贡见张让、段珪等皆死,乃与卢植扶住少帝兄弟,觅路趋归。
少帝与陈留王向在宫中抚养,年龄尚稚,从未走过夜路,并且满地荆棘,七高八低,天色又黑,虽是有人扶着,尚觉得步步为难。
约走数里,路旁始有民家,门外置有板车,下有轮轴,闵贡瞧着,便令随卒取车过来,也无暇敲门问主,就请少帝兄弟,并坐车上,由步卒在后推轮,慢慢儿行到雒驿,听得驿中柝声,已转五更,天空中雾露迷蒙,少帝等又皆困倦,料难再行,才就驿舍中留宿。
俄顷便已天明,卢植先起,面白少帝,愿赴召公卿,来此迎驾,少帝当然依议,卢植当即辞去。
闵贡以驿舍不便久留,也即动身,驿舍中只有两马,一马请少帝独坐,闵贡与陈留王共坐一马,出舍南驰。
一程之后,方有朝中公卿,陆续趋到,扈驾同趋。
路经北邙山下,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枝人马到来,百官失色,少帝亦大惊道:“何人?”
只见旌旗开处,突出一员大将,眉粗眼大,腰壮体肥,穿着满身甲胄,径至驾前道:“将军董卓也。”
董卓本在夕阳亭候命,经袁绍伪书敦促,因引兵再进,至显阳苑,望见都中火起,料有急变,便夤夜趱程,驰抵都城西偏,天已破晓,探悉公卿前去迎驾,因亦移兵北向,往迓少帝。可巧在北邙山前相遇,就跃马进谒。
陈留王见少帝有惧色,传诏止董卓,当由侍臣向前,高声语董卓道:“有诏止兵!”
董卓张目道:“诸公为国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至使乘舆摇荡,吾前来迎驾,并非造反,为什么反要禁阻呢?”
侍臣无语可驳,乃引董卓谒帝。少帝惊魂未定,好似口吃一般,不能详言,还是陈留王从容代达,抚慰以外,并略述祸乱原因,自始至终,无一失言。
董卓暗暗称奇,隐思废立,面上尚不露声色,即请御驾还宫。
少帝还宫,见到何太后,各自委屈,不由俱各痛哭。检点宫中,不见了传国玉玺。但还算幸运,均皆安全。即日颁诏,大赦天下,改光熹年号为昭宁。
骑都尉鲍信,前奉何进差遣,从泰山募兵还都。既见时局大变,就往白袁绍道:“董卓拥兵入都,必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制,可乘他新至疲劳,乘隙捕诛,除去此獠,国家方有宁日呢!”
袁绍惮董卓多兵,且因国家新定,未敢遽发。
鲍信长叹数声,拱手告退,仍引还所招新兵,弃官归里。
董卓引兵入都,步骑不过三千人,自恐兵少势孤,不足服众,遂想出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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