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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巫术?乐妃娘娘当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吗?」
「这不是我母妃做的,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开阳慢条斯理地回应,沉着脸,眸光阴森。「暗地里鬼祟作乱,就算借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
「如此说来,是遭小人陷害?」
「当是如此。」
「是谁?」月缇蹙眉问道。「乐妃娘娘向来与世无争、安份守己,会是招谁惹谁了?」
开阳闻言,冷笑。「她没有招惹谁,那人要对付的,应该是我。」
「什么?!」月缇与赫密大惊。
「这么大的事,能够瞒过赫密的耳目,又是青龙令下的角宿带人来搜索,这幕后主使,只可能是一个人。」
「殿下是指……主使者是希蕊王后?」
「正是她。」
「怎么可能?!月缇与赫密仓皇相顾,都是难以置信。
「王后娘娘为何要这么做?她不是与殿下站在同一边的吗?近日宫里已有传言,说是真雅公主生死未卜,朝廷局势动荡不安,应当尽快召开圆桌会议,立下继承人,以稳定政局……这难道不是王后暗中散播的耳语吗?」
「是她散播的没错,正因如此,她更必须试探我。」开阳顿了顿,一手把抚凤鸣笛,脑海思绪翻腾。「她想知道,我是否对她忠心不二,她要的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傀儡,不得有丝毫反叛之心。」
月缇与赫密听她分析,恍然大悟。「所以她才导演这场巫术事件,看殿下是会袒护乐妃娘娘,还是仍然效忠于她?」
「不错。」开阳颔首。
好阴毒的心机U密与月缇同时收拢眉宇,面色凝重。
赫密首先开口。「殿下,这下该当如何是好?乐妃娘娘是您母妃,总不能弃她的安危于不顾吧?」
「可这就是希蕊王后的毒计啊!」月鍉尖锐地接口。「若是殿下向着自己的母妃,不就证明他对王后怀有异心吗?何况这回乐妃娘娘钉的草人,诅咒的对象就是王后娘娘,殿下还能护短吗?」
「这……」听月缇这么一说,赫密也犹豫了,此种形势当真进退两难。「难道只能牺牲乐妃娘娘了?」
月缇叹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望向开阳,眼神有所不忍,虽说图谋大业者应当不拘小节,但此刻遭逢危难的毕竟是自己母妃,身为人子,难以视若无睹吧!
「殿下,我们都理解你很为难,但——」
「不能不救。」开阳蓦地扬嗓,打断属下相劝。「我母妃一定要救。」
什么?U密与月缇震傈,这意思莫非是要跟希蕊王后作对?
「殿下,这可不成!」赫密焦急。「明知这是王后娘娘给您的考验,您还自投罗网,不就坐实了您对她有所异心?」
「是啊,陛下,请您务须慎重考虑。」月缇也刷白了脸,惶然失色。「您曾说过,欲成王者,当有比谁都清明的头脑,不能任私情干扰,否则不能成大事,如今您又怎能为了母亲而方寸大乱呢?」
她一直以为,所有人都只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血缘至亲亦不例外,不是吗?正因他够聪明也够残酷,她与赫密才对他如此倾心相随,因为他们相信,将来他必定成王——
可现下,这个男人竟然动摇了,难道他终究只是个寻常人,逃不开亲情的试炼?她很失望,若是他因而误了自己的前途,她会非常失望。
「月缇,瞧瞧你的表情。」开阳望向她,眉峰微挑。「你怀疑我会因一时软弱,误了成王大业吗?」
「啊?」月缇遭他看透思绪,一时羞愧,赧热着脸。「属下不是怀疑,只是……担心。」
不是怀疑,只是担心吗?
开阳一哂,嘴角划开凌锐弧度。要驾驭残忍无情的属下,就须得比他们更残忍无情。
一念及此,他霍然起身,背脊挺直,姿态无比傲慢。「你们以为我的决定是出自一时的冲动?」
冰锐如刀的眼神,切割着赫密与月缇,两人都不禁微微打个寒颤,呐呐回话。「殿下关心母妃,情急之下,那也无可厚非……」
「错了!」开阳冷冷一拂袍袖。「正因为我深知这是王后给我的考验,更不能无动于衷,她拿我母妃的性命试探我,我若是毫无反应,任由她处置,她才真正对我心寒齿冷。」
为什么?赫密与月缇不解。
开阳看出他们的疑惑,神情更冷。「想想看,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不顾的人,将来成王,还会把亲手扶植我的她看在眼里吗?」
说得是!两人霎时有所触动。
「她想我怕她,要我求她,那我就怕、就去求,愈是对她俯首告饶,她愈是能享受猫逗老鼠的痛快,愈有自信将我玩弄在掌心。」开阳一字一句地撂话,声嗓如冰,眉目阴沉。「施此毒计,便是看我会不会为了想保住母妃的性命而去求她,只要我在世上还有在乎的人,还有她能掐住的把柄,她就不怕我翻脸无情。」
原来如此!至此,月缇与赫密方才领悟。
「是属下想得浅了。」对主子聪敏深沉的城府,两人深深一鞠躬,甘拜下风。
开阳受他们行礼,心却是宁定如恒,既不沾沾自喜,也毫不感动,恍如坚石,无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