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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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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出来接过,就一脸嫌恶的随意丢在桌上。

向来少言的齐伯没多说什么,恭敬应了声,「是,小姐。」

迟疑了一下,她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齐伯,我昨天喝醉后有没有做了什么事?」

他面不改色地回道:「没有。」

「哦,那就好。」她点点头,准备回房再休息一下,宿醉之后的不适还没完全消失。

走过回廊转角,迎面碰上一名婢女,只听对方发出一声尖叫,迅速逃离。

明阳柳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叹了口气,「……齐伯,你又骗我,为什么我被骗这么多次了还会一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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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发丝从木齿中顺滑而下,触手光滑而有弹性,如春实在爱死她家小姐这一头秀发了,每每看着长发在自己手中变成优美的发髻,她满心涨满无法言喻的成就感。

将长发绾好,目光在首饰盒中梭巡,然后选了一枝凤头钗,斜斜插入浓密的发髻之中,从凤口吐出一串晶莹润泽的珍珠垂在小姐额侧,在窗口洒入的阳光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她美丽的容颜仿佛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如春怔怔地看着主子,有片刻的失神。小姐真漂亮,就像仙女一样。

「还没好吗?」

听到主子略带烦躁的声音,如春急忙收敛心神,「马上就好。」

拿过一条粉红丝带将小姐背上散落的长发束起,然后退后垂手而立,「好了,小姐。」

「那我们下楼吧。」

「是。」

「对了,今天拿几只绣棚过去。」

「咦?」如春讶异出声,「小姐今天要绣花?」不是已经连看几天的书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绣花呢?

「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如春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她就说嘛,小姐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贤良淑德起来的做女红。

说起她这个主子,以前未入府时就风闻她的闺评,差到天怒人怨,入府之后,更是发现奴婢之间谈名色变,直到她成为主子的贴身丫鬟才明白,传言离谱到何种程度。咳,当然,除了有一项缺点的确是不太好之外,主子其实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

「如春,你拖拖拉拉的在楼上做什么?」

楼下传来主子的叫唤,让站在原地发呆的如春回过神来,急忙应声道:「就来了。」

如春立即飞奔下去,却差点儿被自己的裙摆绊倒,还是靠着主子的援手才站稳,不由得满脸惶恐,「奴婢又出错了,小姐……」

主仆俩到了饭厅,却只看到垂手而立的齐伯和几个仆役,不见父亲的身影。

「我爹呢?」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着满桌的菜肴却没什么胃口。

「老爷已经出门去了。」齐伯回答。

「又出去了?」她忍不住声音拔高了几度,一连十天,打从她登上彩楼开始,她爹就每天早出晚归,老是非常「凑巧」的跟她错身而过。

哼!如此明显的逃避,她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单纯。

十天,整整十天,她的彩楼前乾净得犹如秋风扫过落叶,完全清洁溜溜。

论相貌,她虽不敢自称国色天仙、人间绝色,但也绝对会让男人眼睛为之一亮,跟其他两位御史千金可谓各有千秋。

若不谈容貌,单只风评,她在三人之中也是算第二,而即使是风评恶劣如葛飞花,她的彩楼之前都还有人远远驻足谈论,可她的却连个观望的人都没有,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她想到前日无意中,听到帐房的夥计在谈论,她爹提了好大一笔银子,加上这连日来彩楼前不合理的情景,就不能怪她多想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善,齐伯适时的开口,「小姐,粥凉了就不香了,有事吃完饭再说吧。」

「齐伯,」明阳柳直截了当的问:「我爹到底拿那笔钱做什么?」

这话一问出来,齐伯马上成了闷嘴葫芦,她了解齐伯个性,知道从他那边再也问不出什么,她目光扫过其他人,「你们谁知道?」

每一个被扫到的下人皆飞快的低下头,向他们的齐大管家看齐,保持缄默。

「月俸加一两。」静悄悄。

「加二两。」

寂静无声。

「加三两。」

有人开始浮动。

明阳柳握紧了拳头,很好,她至少搞清楚了一件事,那笔钱中肯定有一部分拿来封住府里下人的口。

世人皆道京城三大御史千金败家成性,闺誉狼藉,没人知道,真正败家的是她们官声清廉、政绩斐然的父亲。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是她辛苦持家、开店做买卖营生赚来的,竟然就这样被爹轻而易举的花掉了……

她觉得太阳穴开始生疼,爹爹这个御史大人之所以清廉无私,那是因为他们从来不必担心生活困顿,而他身后强大的财力支援就是替他们背了无数黑锅的可怜女儿。

深吸一口气,勉强把濒临爆发的情绪压抑下来,早膳也无心再用了,她起身,

「如春,我们出门。」

今天,她一定要把绣棚扎满针孔,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怀着这样愤懑的心情,明阳柳在规定的时间登上彩楼,开始在画了一朵牡丹花样的圆形绣棚上扎针孔。

如春在一旁看得一脸忧心。

小姐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照这样下去,今天她拿来的三只绣棚,远不够小姐泄愤。

面对情绪处于抓狂边缘的主子,再笨的人都知道三缄其口,如春当然也不例外,只好在彩楼另一头当一个装饰品,没人可看就赏风赏景。

时间就在绣棚渐渐变得满目疮夷中流逝。

「吭——」

突如其来的马嘶声吓了专心扎洞的明阳柳一跳,害她一个不小心将针扎进自己的手上,痛得她眉间皱成了一团。

将左手食指含进嘴里吸吮,抬头朝彩楼台下看去——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满脸的胡碴,他胯下的马也因长途跋涉而看不出原来的毛色,看起来灰白灰白的。

殷武杰有些震惊地看着彩楼上的少女,不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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