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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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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开了口。

「好。」殷武杰毫无异议的接受,毕竟男女有别。

直到两人都离开,房门也掩上,明阳柳这才缓缓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门板一会儿,然后拍了拍自己依然觉得有些恶心的胸口,慢慢的换起衣服。

原来是他……这该说是天意吗?

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刘胖子难掩一脸的兴奋,「大小姐,您有五年没来品苑了呢,小的今天听到铃声还以为是自己幻听,没想到真的是大小姐……」

手抚着额,明阳柳的声音仍显得有气无力,她淡淡吩咐,「帮我雇顶小轿,送我回府。」

「好,您不要紧吧?」临去前,刘胖子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死不了,快去吧。」身体不适的她并不想说太多废话,脸色已有些不耐。

刘胖子马上识时务地离开,看来今天大小姐的心情很不好,看刚才的情形跟五年前真是非常相似啊,不知道今晚之后,大小姐又有多久不会踏进品苑了。

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踩在棉花团上,身子不由自主的有些虚晃,偏偏头脑却异常的清醒,让她的痛苦更觉清晰。

她讨厌这样,这样清醒的痛苦,还不如醉到人事不知来得舒服。

看她一张小脸快皱成一团,身子还晃晃悠悠一副随时要扑地的危险状,殷武杰乾脆伸手扶住她。「你真的没事吗?」

「你看我像没事吗?」她不答反问。

她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是否当年他甩袖离去之后,她也像今日一样的难受不已?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揪成一团。「对不起。」

「如果说句对不起就能使我不这么难受,你尽管说没关系。」平平淡淡的口吻,却透出无尽的怨怼。

「大小姐,轿子来了。」

殷武杰瞪了刘胖子一眼,怎么每次他想跟明阳柳进一步解释的时候,他就会冒冒失失的出现呢?简直像是故意一样。

刘胖子莫名其妙接收到一枚大白眼,不明所以的伸手搔了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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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吹风,于是,明阳柳很不幸的染上风寒,卧床不起了。

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三夜,等到她勉强可以提起精神自己进食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消息——皇上没有恩准那道请罪摺子!

「女儿啊,快点好起来吧,要不咱们把婚事提前办一办,说不定一冲喜,你的病就好了。」

看着床前眉飞色舞、喜气满脸的父亲大人,明阳柳十分想抓起床头的一只瓷枕枉顾孝道的朝他砸过去。

她还在生病中好不好,爹竟然不顾她虚弱的身体,还来雪上加霜。

「皇上为什么不准?」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个为父便不是很清楚了。」

「我要见殷武杰。」

「你在生病。」明学海言下之意就是不赞同。

「我一定要见到他。」她坚持道。

「你病得很重。」脸色苍白得仿佛抹上过量的水粉,总是晶亮有神的眼也黯淡不少,不过短短两天,他美丽动人的宝贝女儿就憔悴了,真让人心疼。

「爹——」她直直地瞪着父亲。

「你真这么坚持?」明学海无奈极了,见女儿虚弱却坚定的点头,他妥协了。

「好吧,我请他过府。」

「谢谢爹。」

送走了老爷,如春回来帮小姐重新垫了垫她身后的棉被,让她能够靠得舒服些。

「如春,帮我拿外衣过来。」

「小姐要起身?」如春大惊,「不可以小姐,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不能起身的。」

「待会客人来,我总不能这样见人吧?」明阳柳微微勾了下唇角。

「呃……那,奴婢去拿外衣。」如春去取来件衣裳,边帮她更衣边问:「小姐,你真的要在房里见靖边将军?」

「他现在是你的未来姑爷。」淡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也是哦。」如春想想既然名分已定,也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小姐要化妆吗?」

「不必。」

「可是,小姐的脸色真的很差耶。」

她却露出一抹笑,「就是要差才好。」

如春闻言不解,脸色差有什么好?

知道她不懂,明阳柳也懒得解释,衣服换好后迳自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可也不知是不是精神实在太差,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

殷武杰进到房间来的时候,本在房里张罗收拾的如春这才发现小姐睡熟了,一时之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我家小姐睡沉了,将军能不能等她醒后再来?」

「无妨,我就在这里等。」见如春傻愣住,他沉声一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他是未来姑爷,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样一想,如春便放心了,「那奴婢给将军沏杯茶去。」

「去吧。」

如春走后,殷武杰迟疑了下,然后还是决定入里探望,掀帘走进了内室。

明阳柳像尊美丽而易碎的搪瓷娃娃,安静地靠躺在床上,如墨长发散披在身侧,更衬得她脸色苍白病弱。

那样咄咄逼人、浑身带刺的野玫瑰,此时看来却像秋日即将离枝的孱弱花枝,脆弱不堪,惹人心怜。

不管她性子如何,这身子总是闺阁弱质,是他失了分寸。

目光在室内扫了一遍,他索性撩袍在床沿坐下,静静等她醒来。

明阳柳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来不及掩饰担忧的俊脸。

她一惊,下意识的拢拢秀发,有些不太自在。「你几时来的,怎么没人叫醒我?」

「见你睡着了,丫鬟不忍喊醒你,而我也没什么事,便乾脆坐在这里等你睡醒了。」

她坐直身,也不迂回,直接问道:「那道奏摺被皇上驳回了?」

「是。」他早猜到她请他过府来,定是要问那道请罪摺子一事。「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乃是金口玉言,行为举止皆为天下表率,若是出尔反尔,如何使天下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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