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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要讨厌她,就继续,不要对她好,让她干脆死心。」
「我并不讨厌她。」
「你想骗谁?」他哈了声。「打从抱恩一嫁进门,你待她的态度就不好。」
「谁会特一个刻意挑衅的人好?」舒仲尹淡声道。
他简短一句话堵得朝夕明无言以对。
原来他也知道抱恩是故意的,那么……
「你待她好,是因为你有一点喜欢她?」
如果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抱恩,那么,抱恩为他所做的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舒仲尹浓眉微蹙。「喜不喜欢很重要吗?我想知道的是,她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她到底帮了我什么?」
眼前没有任何事比她的身子重要,他只想知道她的病医不医得好。
朝夕明瞅着他半晌,突地叹了口气。「等你有点喜欢她了,再自个儿问她吧。现在,你出去吧。」
「出去?」舒仲尹哼笑着。「这里是我名下的鬼将军府,是我的府邸,你凭什么要我出去?」
「抱恩这病一发作,夜里总是难以成眠,向来都是我照顾她的,而且,她的病一旦发作,没折腾个几天是不成的。」朝夕明无奈地闭了闭眼。
「舒爷如此尊贵之躯,怎能伺候照顾一个病人?还是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笑话,抱恩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就算你是她的义兄,入夜还与她独处,这像话吗?」他眯眼,眸底满是警告意味。
「我还没质问你,为什么跟她同车共出。」这事教他很介怀。
朝夕明黑亮的眼转了转,试探地问:「你也会在乎这些礼俗?」
「终究是礼俗,不是吗?」舒仲笋坐在床畔,直视着他,那淡漠的眸色像是在告诉他——快滚。
「你真把抱恩当成妻子?」他再问。
舒仲尹说得云淡风轻,让人嗅不出半点酸味,可是不管横看竖看,他都觉得这个男人是真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呀。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个陪嫁侍卫会不知道?」
「不如我也待下,免得半夜有什么状况,你临时要找我不便。」像是故意的,他往床尾一坐,那勾笑的嘴脸,真诚中带着挑衅。
看着他半响,舒仲尹突喊,「欧阳。」
「是。」守在门外的欧阳璿踏进房内。
「把他拖出去。」
「是。」见欧阳璿大步走向他,朝夕明立刻跳开,忙道:「等等,我身上有药先留下,两个时辰之后,抱恩得再吃一次。」嘿嘿,他这举动根本就是对抱恩有意嘛,既然如此,自己就不留下来妨碍了。
他从怀里掏出药瓶,直接丢给舒仲尹,不用欧阳璿动手,自动离开。
两人离去之后,房里安静得半点声响也无。
舒仲尹拿着药瓶,凝看着犹在沉睡中的佟抱恩。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轻浅得如游丝,就连胸口的起伏也极小,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她随时会撒手人寰。
这样的她,很难跟平常的她联想在一起。
朝堂上的她,强悍而自信,面对他时,够呛敢挑衅,但只要他反客为主,她会羞得不知所措,就连一个吻都会让她娇涩不己;一唤小恩儿,她会羞恼成怒,跺脚泄怒。
她的有些面目,也许曾经觉得可憎,但现在都教他想念,总好过躺在床上冰冷得快没有气息的她。
他等着她清醒,想看她鲜明的喜怒哀乐。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自己,想知道她到底怎么帮着自己……她身上有许多疑点,但因为信任,他可以全数不追究,只要她能醒来,像往常一般和他逗闹着。
忖着,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双眼一直盯着她,更没发现他不自觉地紧握她的手。
等到吃药时辰一到,他搂着她入怀,取出药瓶里的药丸喂进她嘴里,接着倒了一杯茶,想了想,他没倒进她嘴里,而是自己先含在嘴里。
对上她的唇,他徐徐将茶渡进她的嘴里,带着自己没察觉的温柔,一点一滴喂着,直到她将药丸咽下。
正打算扶着她躺好时,她突地一震。
「小恩儿?」他唤着,以为她快要清醒。
但她没有张眼,反倒是蹙紧眉!像是在忍受多大的痛楚,嘴里甚至逸出断断续续的申吟。
「很疼吗?」他蹙紧眉。
怎么和朝夕明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她己经没大碍了?
正犹豫要不要差欧阳璿去唤来朝夕明,却听她梦吃似的低吟,「不要……」
「小恩儿?」
「不要……」她突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他猛地一震,还未细究内心的感受,便听她带着哭音嚷道:「我会保护你……谁……谁都不能在我眼前伤害你,谁都不能……」
舒仲尹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作梦了,而且似乎是场可怕的恶梦,所以将他搂得极紧,他难以想像她这么瘦弱的身躯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像是誓死扦卫着什么。
瞅着她,他不禁想,她想保护的到底是谁?
「仲尹……」
那嗓音无比哀戚,像是在恐惧什么,双臂拚了命地将他搂得死紧,那一瞬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那被训练得冰冷的心,在她一声声呼唤之中,渐渐软化。
是他。
原来她想保护的是他。她想保护他?想着,他不禁笑了。
向来只有他保护人,何时他也要人保护了?她又要怎么保护他?
笑意在唇角慢慢扩大,柔了那双淡漠的眼,他紧搂着她,像是哄孩子似地道:「想保护我,你要先把病养好,让我瞧瞧,你有多大的本事保护我。」
仿佛听到他的话,恐惧在她沉睡的脸上逐渐退去,双臂缓缓放松。
该再将她安置在床上较妥,但他却不想太早放开她,就怕她又作恶梦,他不能及时哄她。
于是,他将她搂进怀里,亲吻着她额上的烙痕,像是会上瘾,他的吻从额头飘到眉心,吻上她爱笑的眼,吻上她秀挺的鼻,最后落在柔嫩的唇。
霎时,像是察觉自己的举动有多脱轨,他定定地注视她半晌,最终决定将她置回床面,但她的小手紧揪着他的袖角,轻叹一声,他只好搂着她倚在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