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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钻过人潮,直到来到大正御道的最北端,正对着皇宫的正南门。
这儿万头攒动,硬是将好不容易挤到行马旁的凤翎给挤到后头,而就在这个时候,皇宫里传出了低沉的吹奏声,而后是一列的侍卫徐徐走出了正南门。
人潮开始鼓噪,死命地往前挤,凤翎被挤得几乎不能呼吸,突地有只强而有力的手,从后头托着她,排开了人群将她给送到了行马旁。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路护送她的男人,低声说了声谢,然后听见阵阵奏乐声,随即一顶缀满金黄流苏的皇辇,由双匹马拉着出宫。
凤翎见状,立刻钻出了行马,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住了皇辇。
「大胆,退下!」皇辇前的侍卫持剑低喝着。
「民女凤翎,御前喊冤!」她高喊着,压根不管行马外的百姓正在议论纷纷。「民女要告御状!」
「拦圣驾告御状,得用命来告,你可有觉悟?」站在皇辇边的男人一身朝服,看得出来身份尊贵。
「民女愿用己命告御状,求皇上圣裁!」她跪伏在地,等待回应。
站在皇辇边的男人静了下,彷佛正听着皇上的吩咐,而后沉声道:「先退下,皇上要到北郊天坛祈福。」
她猛地抬眼。「百姓之苦就在眼前,皇上若不能解除,还向天祈什么福?」
「大胆!」就在男人要侍卫将她拖走时,皇辇里走出一人。
「粲。」一道男音出声制止,走出来的男人身穿黄袍、头戴金冠,神色威凛地看着凤翎。「你有何冤?」
男人是当今皇帝尉迟肃,年近半百,俊容未改,只是神色更冷厉无情。
「民女犯下了重罪,但有人替民女担了死罪,求皇上圣裁。」
「有人替你担罪不好吗?」尉迟肃问着,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皇上,罪乃民女所犯,岂容他人顶替?」
「就为了这么点事告御状?」他哼笑了声,拂袖欲回皇辇。
凤翎见状,忙道:「崆峒城新任府尹饶亦骅,初上任便奸淫丫鬟,迫其悬梁自尽,民女为了报复而痛下杀手,然而腔洞城首富之子金如玉却为了民女担其罪,还请皇上圣裁!」
尉迟肃像是想了下,回头睇着她。「饶亦骅……金如玉?你……就为了一个丫鬟对一个府尹痛下杀手金间」
闻言,她不禁愤愤眯眼。「皇上,难道府尹的命是命,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一样是命,不管身份贵贱都一样重要,再者,多年前饶亦骅尚是内阁副首辅时,伙同其父户部尚书饶志,在朝内结私营党,甚至是收贿贪污再嫁祸他人……就像是八年前,饶志栽赃户部侍郎凤垣私取宫中一批紫玉,再由饶亦骅带官兵抄家,这人作恶多端,皇上可知情?」
凤翎说着,取出从晁献乙那里带来的镂凤玉佩。
尉迟肃微眯起眼,使了个眼色,守在皇辇边的颐亲王尉迟粲立刻上前,将紫玉拿到他面前。
他端详了半晌,低声问:「你是谁?」
「民女正是凤垣之女凤翎,是凤家唯一幸存者。」凤翎红着眼眶道:「皇上,那块紫玉是当年饶志和饶亦骅用来栽赃我凤家的东西,他们私取宫中紫玉被我爹发现,正欲告发时却反被嫁祸,甚至遭受灭门惨祸……还请皇上还凤家一个公道!」尉迟肃微扬起浓眉,低问:「你要如何证明凤家是被栽赃的?」
凤翎闻言,不禁一愣。「我爹一生清廉……」
「再清廉的人都有逃不过诱惑的时候,你要如何证明?」
「皇上,您明明设立了私衙,对每个官员的操行私德都查得拒细靡遗,既是如此,又怎会不知道我爹一生清廉正直?」她反问。
他微讽地笑道:「你可知道六部里头有多少官员?你怎会以为联可以记得住每一个人?」
凤翎闻言,感觉心正一点点地冷下去。「所以,皇上也不知道饶家父子狼狈为奸,翻转朝纲,嫁祸无辜?」她不甘心父亲一生为国为民,尽忠的对象竟是这等皇帝,连冤屈也不愿为凤家洗刷!
「你想说什么?」他沉着脸问。
她蓦地站起身。「皇上既为天子,理该掌喔朝纲,肃贪安民,然而皇上却漠视乱臣贪贿,烧杀掳掠,无视忠良被陷,任其满门尽受屠戮……皇上如此纵私枉法,导致孽官横行……皇上可知,天子恶居下流,众恶皆归天子?!」
「放肆!」尉迟粲冲上前低斤着。
尉迟肃伸出手阻止他,视线落在她腰间的玉佩。
「放肆的是皇上!百姓之安来自贤君,可是君不贤,臣不良,都篙的百姓要何以为安?!」凤翎豁出去了,横竖是一死,死之前她至少要出一口气。
「凤翎今日会落得无依无靠,金如玉成了阶下囚,凶手不是饶亦骅,而是当朝天子,如此昏庸无能……凤翎与你不共戴天!」
说时,她抽出事前因做好最坏打算而藏在身上的短匕,准备血谏。她诅咒当朝天子时,石子击中了她手中的短匕,震掉了短匕,她疑惑之际,往旁望去,瞧见晁献乙派来的那个男人,跃过了行马,拉下了面具,露出一张俊美无侍的脸。
「……如玉?」她怔住。
金如玉单膝行跪,拉着她一并跪下。「草民金如玉,御前告状,求皇上还凤家一个清白,给凤家一个公道。」
凤翎听得一愣一愣,不住地看着他,怀疑眼前出现的是幻觉。
「金如玉……你真以为凭着一块联赐的玉佩,联就能饶你们两个不死?」尉迟肃哼笑着。
他登基以来,只赐给三个人玉佩……个是千胜侯夫人,另一个是碎阳城的玉夫人,最后一个则是给了崆峒城的金夫人……不可否认,他与三家皆有往来,好得知四面八方的消息,所以破例给了玉佩做为象征。
只是没想到金夫人竟会把玉佩给她,让她可以告御状。
凤翎闻言,不禁抓着系在腰带上的玉佩,想起金如秀刚刚说「娘偏心」……原来这一块玉佩如此珍贵,竟是御赐的。
「皇上圣明,必定知道草民所为是出于无奈……凤家血案一直是个悬案,如今凤家唯一子嗣在此,皇上何不听听她的说法?」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饶志早就死了,饶亦骅不也被你给杀了?户部凤侍郎亦是早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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