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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吃过这么温暖的食物。
温暖到胃里。
她记得后来。
后来,她找了张沙发,一靠下便闭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是母亲一直摇她,听到母亲的声音:“弥生,玩得高兴吗?怎么不见你跳舞?”
伟叔叔也在一旁说:“丹丹呢,我们明明听她口口声声找你……”
敏之睁不开眼睛。
“敏之几岁了?”弥生轻轻温和问。
“十岁多一点。”
“还小呢。”
母亲似不愿意再讨论下去,“怎么办,世伟,你背她出去。”
“叫醒她。”伟叔叔说。
“我来。”弥生俯下身,双手绕到敏之腋下,轻轻抱起来。
“小侄子,没想到你喜欢孝。”
“错了,我一向不喜欢孩子。”
她由他抱起,送上车。
婚礼完毕,母亲成了赵太太。
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个赵太太,离了婚,带着两个男孩,与母亲不见面。
那么,她又成了什么?
王敏之姓她母亲的姓,她母亲成了赵王氏。
那么,她又成了什么?
敏之,弱小的敏之不过是由大人一手推一手,最后推到苦主身上。
母亲从不认为生下她是件幸事。
母亲认为,她人生至大不幸,是生下敏之。
她的一切不幸,由这小小婴孩造成。
敏之父亲,他们一族要的,想要的无非是男孩。尤其是婆婆。连看敏之一眼也嫌多余。
争吵由此而来。
种种龌龊,叫人不堪。
感情日渐消磨掉。
不是冤家也成冤家。
从此萧郎是路人。
午夜梦回,母亲也会恍惚间,潸然泪下,当初的种种甜蜜,到底去哪了呢,也不是不相爱的。
这样问着,问着,对着敏之,油然生怨,怨恨她。
连她再一次的婚姻,都无法摆脱这孩子。
他们一手推一手,敏之被送到她跟前,她由你生来,自然你带她。
母亲觉得,最大苦主是她。
连她的新婚之夜,也要带着孩子。
世伟迟疑着,看了看后头背着孩子的弥生,同新婚妻子耳语道:“娴,这孩子……今晚睡哪儿……”
王淑娴沉默了。
一刹那间,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妻子。
良久良久,后头传来弥生温和轻轻道:“我带她走,由我照看她。敏之睡得这样香,吵醒不得。”
后来敏之想来,总奇怪,自己当时睡得那么沉,忽然之间,却一刹那清醒地听到,我带她走,由我照看她。
她把脸埋进少年温暖的颈窝,轻轻的鼻息,她睡着了。
住在赵家,生活很过得去,弥生的父亲,世军伯伯是那种很不在乎的人,不拘小节,家里多双筷子,根本不在计较范围,不过他也绝对不会前来嘘寒问暖。
一年之后,他忘了家中有这么一个女孩,正合她意。
只是敏之奇怪,人当真忘性大。只不过一墙之隔,从不见母亲来见她半次。她走进走出的,也从没碰过母亲一次半次的,赵家当真这么大?
这样的不快乐,到底还是长大了。
敏之十六岁的夏天。
似乎鼻端老萦绕着茉莉的清香。
她疑似弥生还会日日早晨拖一辆单车,车篮前放一束茉莉,站在楼下,叫她起床,两人一起去上课。
不会了。
敏之的弥生,已在异乡城市念大一的,二十岁的弥生,早早来了电话,说要留在学校做实验,暑假就不回来了。
他们学医的,总有做不完的实验。
敏之一颗少女的心,沉了沉,性情沉默的她,握着话筒,听着彼端伊人缓缓声道,之之之之,过两天再给你电话。
他声音愉快。
敏之轻轻问:“丹丹可是跟你一起做实验?”
弥生“呀”一声,应:“是。”
这个林丹丹,是弥生世伯的女儿,可算是从小跟弥生一起长大的,叫弥生“赵大哥”。
早在敏之没有来得及参与他的童年时,她已经参与了。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大家风范。讲起话来,清清脆脆,如珠落玉盘,讨人喜欢得紧。
世军伯伯不止一次地说:“嗳,丹丹给我们家弥生作媳妇好了,天天往这蹭饭的家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