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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关系,不过是你那远得不能再远的堂婶,从她前夫那带来的拖油瓶子!她亲生母亲都不待见她,赵弥生你倒好,当成宝,捧成个什么样子?若不是怕弥生你生气,我一早就要她走!”
……
住不长了。
敏之把脸埋在枕头堆里,良久良久都抬不起头来。
住不长了。
她有预感。
她一早就知道,不能够太幸福,有多幸福,就有多大代价。
那一日,敏之现在已忘记当初是为了什么折回家,不知是要取什么物事,还是落一本课本,她搭公交搭到一半,又折了回去。
那一日,有着冬日里难得因而显得特别珍贵的阳光,烘得人肩头暖暖的。
敏之走进家门,那自庭院老榕稀稀落落筛下的光影,叫她眯了眯眼,“呵”了声,笑起来。
她都不晓得,后来有多少次,梦到这一幕。
这一幕叫她驻足良久,良久。
不知今夕是何夕。
“敏之的房间跟她的人一样,简洁大方。”她卧室房门洞开,黄阿姨的声音,叫人听过一次,想忘也忘不了,只见她背对着房门,仍然是一件黑色长旗袍,柔和嗓音缓缓吐出,“咦,这人是谁?”
她对牢敏之书桌台上,一张彩照细细瞧着。
是那一张照片,敏之十多岁时,她母亲再婚那一日合的影。
母女看着镜头,头挨头,不知有多亲热。
旁边世军伯伯温柔应她:“是之之的母亲。”随手拉了把软皮椅子,叫伊莉莎白坐下。
“怎么,敏之母亲不是她,敏之不是弥生的亲妹子?”她还在惊异,不假思索道,“那是什么人,同弥生这么亲近,要住到什么时候?”
已经完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那姿态,那口吻。
这个家,没有女主人之前,敏之的卧室房门不会被人打开,而没有经过她同意。
世军伯伯很温和,笑笑搭伊莉莎白肩膀,“又有什么关系,横竖不过多了双筷子……”
原来,在世军伯伯看来,她不过是多了双吃饭的筷子。
敏之站在楼梯口,听到这里,抓紧雕花栏杆扶手,那么用力,指节泛白。
她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什么叫“难堪”,这就是。
什么叫“自以为是”,这也是。
原来,她从来不曾是她心目中以为的那么重要。
“不不不,”伊莉莎白黄似是想起什么,大约是头一次见敏之面,她哭得蹊跷,叫她心里生疑,要等到她以一个女人的目光观察敏之时,才发现这爱恋叫她吃惊。
“叫敏之尽早搬走,叫敏之尽早搬走,”尚还是敏之口口声声叫唤的“黄阿姨”,这黄阿姨却这么畏她如虎,“太亲近太亲近了,怎么可以跟弥生住同一个屋檐下,这还了得……”
“伊莉莎白,你这是做什么,之之同弥生怎么会太亲近,怎么不可以住同一个屋檐下……再说,孩子这么小,十七八岁的年龄,‘谋生’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你让之之往哪里搬去……若是碍着弥生,大不了叫弥生搬出去住,再说弥生现在上大学都不住家里,有什么好顾忌的,到底伊莉莎白在顾忌什么呢?”
世军一连迭声下来,仍是含笑看着伊人,涵养功夫算是到家了。
伊莉莎白霍然起身,却仍保持和缓口气:“怎么不顾忌,是我亲生儿子,我当然要护他周全,敏之喜欢弥生你居然看不出来,你更看不出来,我们家弥生对王敏之也是有几分情意……敏之怎么没有去处,她大可投靠父母叔伯娘舅,怎么没去处……世军世军,我最钟意林家那丹丹,学识相貌年龄家世都跟弥生再相衬不过了,再说孩子也定了亲,可别生什么节外枝……”
这一番话……这一番话下来,没有什么比那一句“是我亲生儿子”更叫敏之大骇了。
她趔趄一步,差点没滚下来,搂着廊柱,敏之止都止不住颤抖。
“你好些了吗……”
她只觉得这人叫人好不欢喜,只想对着她一直看下去。
原来,是有原因的。
她的额头和眉毛眼睛,无一不跟弥生相似。
难怪她无端地想要亲近她。
她是弥生的亲生母亲。敏之尚是头一遭深切明白,什么叫“世事难料”。
世军闻声,也骇了骇,且扶着伊人肩膀,迭声道:“真有这事?伊莉莎白你不要跟我玩笑说,之之她可是弥生堂妹……”
这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敏之这个时候,还顾忌彼此脸面,不想叫长辈难堪,只得强忍着眼泪,放轻步伐,不让他们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下楼去。
从来不知道,赵家的楼梯这么长,这么长,没个尽头似的,敏之深一脚浅一脚踩至最后一层阶梯,像是耗尽所有力气,忍不住跌坐在地上。
大理石阶梯刺骨冰凉,穿深蓝色校服的少女,单薄外套下的瘦削肩膀一耸一耸的,一颗头颅埋在臂弯里,半天没有一丝声息。
要到赵家老妈子出了厨房,手里还沾着白面粉,老妈妈吃了一惊,“小姐怎么坐在地上?天可真个冷,冻坏了怎么办……”
见到这个情境,她也不敢大声,光看那一抽一抽的肩膀,不明白也得明白了。
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老人家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那老妈子只敢远远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叫也不是,装哑巴也不是,急得双手搓满身粉。
直到好一阵子,敏之才抬起头来,带着些微鼻音,唤了声:“孙大妈。”
孙大妈眨眨眼,又眨眨眼,细细瞧她脸,忙不失应一声:“嗳。”
那少女一张脸干干净净的,若非眼睛鼻头红得厉害,谁也料想不到,她刚才哭得那么伤心。
性情已那么沉默的敏之,耐力这么好,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只见得她衣襟上湿一大片,敏之要待爬两爬,才趔趄起身,稳了稳身子,她头发那么长,遮住面颜,只听得她声音很是温和地轻轻道:“请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来过。”
尚还是两手空空的,连要取什么东西,也都不重要了。敏之就这样直挺挺地,走出了大门口。
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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