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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潮湿,地牢常年不见日光,即便是在夏天,夜晚也湿漉漉的。
他倒没介意,秦晓去挨个给那些被他点了穴的狱卒进行催眠,让他们醒来后忘记今晚上发生的事情。
邵承贤死死抓着铁栏,盯着尹小匡慢悠悠的身影,想要从这个小小的身体里看透这家伙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招!
尹小匡摊了块方布在地面,雪白的衣服坐在了那布料上,盘着腿。他神色很平静,就像是在跟老友叙旧唠嗑似的,甚至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瓜子。
吃吗?尹小匡问邵承贤。
邵承贤砰!地下子砸在了栏杆上,质问他,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凌河军统帅齐与稷的旧人啊。尹小匡磕着瓜子,慢吞吞地回答。
邵承贤不信,齐与稷身边的人他虽说在当时还没那个能耐全部认是,可,凌河军的旧人,不应该全部被杀了吗!
那场烧了凌河军驻扎营地的大火,就是他亲手放的!放火后的三天三夜,他手底下的人亲自埋伏在案发现场四周,只要看到有从大火中逃出来的,一律用乱箭射死!
尹小匡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随口说了句你信就信吧不信就不信,反正今天来我也不是跟你邵丞相纠结我究竟是谁的问题,今夜首要任务是要催眠邵大人你哦~要把你当年干过的事情全部从你嘴里套出来哟~
邵承贤冷笑了一声,好歹也驰骋朝廷这么些年,关键时刻理智还是上线的。他坐在草堆里,说他什么都没干!你们没证据!就算你是齐与稷的旧人,你也没证据!
他说的斩钉截铁,尹小匡听的明明白白。尹小匡把瓜子皮吐了出来,用纸包好,突然抬头,望着邵承贤的脸,突然轻笑起来,
邵大人可真是自信啊
邵承贤逐渐找回思路,脸色变回泰然,虽然狼狈,但隐约可以看得出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左丞相,不是自信,是因为本身就没有的事情,又何来的承认!
尹小匡又磕了个瓜子,嘎嘣嘎嘣声穿透月光。
邵承贤继续说,
就算你今晚找来全大暨最厉害的催眠师,也不可能从我嘴里得到你想要听到的信息。
十一年前的事情本来就是凌河军勾结北漠、齐与稷企图拥兵自立,你就算是齐与稷的情人,也不可能将此事白的说成黑的!
齐与稷的情人
这几个字邵承贤一说出口,尹小匡的眼皮突然抬了抬,紧接着邵承贤又道,凌河军的叛变当年前朝皇后都预测了,世人无人不晓,殷朝末年哀帝梁岸的宠后墨竹绵是天下第一预言师,预测的每一件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在不久后都一一对应
她说齐与稷要死,齐与稷最终真的就死了!
预言和现实都捶死齐与稷叛国,今儿就算天王老子来,十一年前的凌河军也不可能洗白!
尹小匡吐着瓜子皮的嘴唇突然停了下来,咔嚓!直接将一块瓜子皮咬碎。
邵承贤还想继续愤慨激言,却猛地被尹小匡抬起头来那幽暗见不到底的目光,莫名震撼了一下。
哦?是吗?尹小匡的嘴巴又开始了咀嚼,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像是在吃人肉似的,嚼的阴气森森。
邵承贤拍了把铁杆,让他要杀要刮,随便来!不是要催眠吗?来啊!他不怕!
尹小匡低头抖了抖袖子上的残屑,等到邵承贤吼完了,等到被撞击的的铁杆停止最后一声震动,尹小匡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意味深长,寿宴上刺杀北漠王的那名刺客,齐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邵承贤没跟上他突如其来的岔开话题,愣了片刻,下意识问,什么?女刺客?什么身份?
尹小匡从袖子中摸出一块玉佩,中心呈血红色放射。
邵承贤的脸唰!地下子就变了,直起腰想要去夺那块玉佩看个究竟,尹小匡却身子往后一仰,笑道,这可是女刺客的物证,丞相大人还是别玷污比较好。
不过可以给你看清楚!
尹小匡将玉佩吊在食指,隔着一小胳膊的距离悬空在邵承贤面前。
玉佩上清晰地刻着三个大字穆旦那。
穆旦那是谁,想必邵丞相比所有的人都知道吧
没错,他就是当年你和还身为清宿省巡抚的何匀峥、与北漠王暗地里进行阴谷会谈时,全程跟随在北漠王身后的心腹,曾经北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穆旦那库尔大副!
凌河州的前知府年无庸,也是他杀的呢。
阴谷会谈这四个字一出来,邵承贤直接瞪了眼,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尹小匡给足了他消化刚刚那通言论的时间,待到邵承贤回过神来,突然又意识到尹小匡还说了一个爆炸性的名字
年无庸。
你邵承贤猛地抓住栏杆,拼了命地摇晃,对着栏杆外还在嗑瓜子的尹小匡剧烈嘶吼,你怎么会知道年无庸你究竟是什么人!
齐与晟旋转着手中的玉簪,顶部被拦腰打开,里面是个空腔,拇指长短,刚好可以放进去一小块玉令。
这个簪子他虽然是在抓了余氏遗孤后才第一次见到,可总觉得有些莫名地熟悉,在刑部神经紧张地进行检查时并没有特别觉得古怪,但刚刚静下心来独自一人二次复检时却发现,他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这枚簪子?
齐与晟摇了摇头,起身去倒杯水,路过内阁的大门,他猛地脑海中划过一丝光
没错!的确是见过!
而且就在前不久。
尹小匡头上插的那支!
顶部那很突兀的拇指大鼓包,简直就和余氏遗孤搜出来的这支结构大小上一模一样!齐与晟突然就想起来,火灾那天他第二次返回内阁,就看到那簪子滚落到地上,尹小匡趴在床边,簪子的头部环扣被打开,他没注意,还顺手给合了上去。
当时他实在是太心急尹小匡的身体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玉簪的顶部居然是可以打开关上的。现如今仔细一想,玉簪一个戴在头上的发饰,又何必要设计可以塞东西的镂空?
发簪在那之后又被尹小匡形影不离戴在头上,齐与晟现在根本没办法去确认那发簪里面究竟还有什么玄机,夜色深深,疏华殿的下人依旧没醒过来,就像是被人故意定了时的迷醉。这样潮湿又深邃的夜晚,呼吸沉闷,而在那看不见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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