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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雅格格在石洞里避雨,你们带伞过来把她接回三少奶奶房里去。」
他吩咐着站在假山下的那两个小丫头,然后撑着伞慢慢步下山石上的小径。
「七爷,你不陪我用膳吗?」
假山石洞处传来的轻唤,让永硕和夜露同时回过头来。
夜露看见了茹雅格格艳丽的容颜。她原以为盈月已经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了,没想到茹雅格格更加艳若桃李,特别是那双如丝媚眼,幽怨娇嗔地瞅着永硕,连她都觉得茹雅格格美艳不可方物,更何况是身为男人的永硕。
「茹雅格格,今日有事无法相陪了。」永硕欠了欠身,有礼地浅笑。
「那你何时会有空?」茹雅格格撒娇地斜睨他。
夜露注意到茹雅格格的领口开敞着,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锁骨,这想必是永硕的杰作吧?她忍不住偷瞄永硕一眼。
「改日吧,失陪了。」永硕优雅地颔首,转身离开。
夜露看见茹雅格格脸上失落的表情,她快步跟上永硕,与他隔着三步之遥,走在他身后。
她看不见永硕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背影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情绪不太好。
可是,刚刚他和茹雅格格在石洞里时还是好好的呀!
会是因为看见她,所以才不好的吗?好像是这样,他一看见她,神情就不对了……
她愈想愈沮丧,无助又无奈。在昨天以前,她见到的永硕是那么的温柔、有礼、谈笑风生,可是就在昨晚,当她看过了他身上的秘密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彻底改变了。
他后悔让她知道了吗?还是后悔选了她?
永硕突然停步,夜露躲不及,一头撞上他的背,她惊慌得正要赔罪,忽然听见永硕恭敬地低喊了声「三哥」。
她微讶地望过去,看见前面走来一个年约三十,样貌看起来十分精神干练的男子,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冷意。
那男子便是愉郡王爷的第三子,永芝。
永芝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狠狠甩了永硕一耳光。
夜露顿时惊呆住,错愕地看着被打偏了脸的永硕。
「离你三嫂家的妹妹们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跟她们眉来眼去!」永芝破口大骂。
永硕冷笑一声。「三哥,是她们要跟我眉来眼去的,你何不去对她们说?你也可以打她们耳光,叫她们不许跟我眉来眼去。」
「你敢跟我耍嘴皮子?贱东西,看来你是还没受够教训了!」永芝痛骂。「你三嫂的家世凭你也配高攀?别以为有老祖宗给你撑腰,你就娶得了内大臣之女!你最好给我听清楚,别打齐雅和茹雅的主意,再让我听见你勾引她们,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
贱东西?夜露惊傻得不断眨着大眼。永硕的三哥居然骂他贱东西?
在永芝愤然离开时,她清楚看见了他眼中对永硕的鄙视和不屑。他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会这样?
永硕继续往前走,面容淡得没有一丝情绪,好像刚才那个耳光没发生过。
可是对夜露来说就不同了,她无法那么快就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回到院落,老仆立即迎上来,接下永硕的油伞。
「晚膳送到房里来,没什么事别来吵我。」
永硕一边对着老仆说,一边卸下斗篷丢给夜露,默然回房。
「是。」老仆顺从地听命,没有对主子脸上微肿的掌印提出疑惑。
夜露抱着有他身体余温的斗篷,怔怔望着他疏冷的背影出神。
她隐约感觉到,永硕在府里的地位似乎非常低微。尽管都是王爷的儿子,但是从永芝对他冷酷鄙视的态度看来,像根本不把他当成自家亲兄弟。
原以为王府阿哥一定都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被众多奴仆侍候包围,享受着荣华富贵,但是从永硕身上的遭遇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她无法体会,在他成长的岁月中,曾经度过怎么样的一段痛苦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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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后的夜里特别寒冷,夜露捧着老仆熬好的汤药来到永硕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她狐疑地推门进去,看见永硕和衣倒卧在床上,鞋也没脱,被子也没盖。她忙将药碗放下,来到床边想摇醒他,无意间触到他的手,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手竟冷得像冰似的。
糟了,可别冻病了!
她急忙拉过被子替永硕盖上,一面脱了他的鞋袜,把他的双脚慢慢扶上床,当她温热的双手碰到他冷如冰雪般的脚时,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会?永硕的手脚怎么会这样冰冷?不会是病了吧?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烧,再看他的脸色,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七爷身子不好。]
她忽然想起老仆说的话。
难道永硕是因为身体太虚寒,所以才会导致手脚冰冷?
可这张炕床烧得暖暖的,为什么他的手脚依然还是如此冰冷呢?
他的身子真的这么虚弱吗?
难怪才一入冬,老仆始终就没断过这间屋子里炕床和暖炉的炭火,想必也是为了永硕过于虚寒的身子着想。
记得进王府以前,寒冬里,她和娘睡在没有被褥的木板床上,手脚冻得像冰柱,牙关冷得发颤,娘总是把她冰块般的双脚放在怀里窝暖,在她耳边轻哄着她说:「只要脚暖和,身子就会暖和了,身子暖和了,就能睡得着了。」
她有娘可以抱着她、暖着她,可是永硕呢?永硕的娘呢?他是不是在每个冬天的夜里,都是孤单一个人?
夜露的心微微地发疼。她把他的双脚轻轻贴放在她温热的胸口环抱着,一心想使他冰雪般的双脚温暖起来。
只要脚暖和,身子就会暖和了……
永硕忽然醒来,感觉到脚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他疑惑地支起上身看一眼,竟发现夜露将他的双脚抱在怀里打盹。
他讶异地盯着她左右椅的小脑袋,好半晌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顿悟后的感动与悸动同时震荡了他的心。
这辈子没有人为他这么做过。
他深深凝视着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