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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飘回那年中秋家宴。
月色正好,酒意微醺。
她心情颇佳,问席间的卢凌风和沈观临想要什么赏赐。
卢凌风的眸子漾起一丝期盼的微光,小心翼翼地开口。
“郡主……那条九环蹀躞玉带……”
话未说完,一旁的沈观临已用长辈语气开了口。
“郡马,这可使不得。”
“那是大公主殿下留给未来郡马的信物,你一个赘婿,怎好开口索要?这是僭越了。”
秋意浓脸上的笑意冷却。
她看向卢凌风,眼神冰冷如霜。
“这发钗,你想都别想。”
“死了这条心。”
她记得他当时瞬间煞白的脸,和那双迅速黯淡下去的眸子。
她却不以为意。
可此刻……
秋意浓缓缓弯腰,指尖微颤地捡起脚边的玉带。
修长的手指抚过那赤金嵌饰,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是崔老将军的寿宴上。
她立在云云人群中与墨影说话,腰间系着一条碧色的玉带,颜色与这九环躞蹀玉带有几分相似。
那日的阳光很好,落在他英挺的侧影和那条玉带上,衬得他沉岳如山,逼人的俊朗。
那一刻,她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一个荒谬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母亲这支钗,若是系在他腰间……定然也很好看。
窗外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迷蒙。
她紧紧攥着那条九环躞蹀玉带,锋利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乱了。
一切好像都开始乱了。
思绪纷乱如麻,不受控制地飘向这次南行。
在熙攘的玉石集市旁,她曾见过一个女人。
那女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神涣散,状若疯癫。
她就蹲在街角,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痴痴地念着一个男人的小名。
“阿朗……我的阿朗……”
当时秋意浓只觉此人扰了心境,并未深究。
后来,歇脚的茶馆里,听邻桌一个老者闲谈,才知晓了那疯癫女人的故事。
原来那疯子口中的“阿朗”,曾是当地有名的举人,才华横溢又家缠万贯。
可他偏偏看上了平平无奇的商贾之女。
不顾家人反对,自降身份执意给女人做了赘婿。
女人本不情愿,是碍于长辈施压才勉强赘了他。
婚后,自然是百般冷待,甚至为了另一个心仪的男子,屡屡作践他,伤透了他的心。
最后,那位曾经儒雅的举人,心如死灰,自裁离世。
他死后,女人才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可人死不能复生。
滔天的悔恨将她淹没,日复一日的痛苦折磨,最终彻底逼疯了她。
只能在疯癫中,一遍遍呼唤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名字。
当时听完这个故事,秋意浓只觉得唏嘘,并未往心里去。
这世间痴男怨女的故事太多,与她何干?
可现在……
她握着这条象征夫君身份的玉带,想起卢凌风离京前看她的最后一眼。
那眼神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以往的痴缠,没有了小心翼翼的爱慕,甚至连恨意都淡了。
只剩下一种,死水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