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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电话给他的勇气。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当初她自己的抉择,不论这是什么滋味的果实,她都必须一个人默默品尝。
小狗舔尽盘内所有肉渣,晃晃悠悠地来到她身边,在她脚上走来踏去,似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这只小狗每晚和她一起睡觉,也可能是它比一般的狗更具灵性,它显然可以体会出主人的不快,它尝试着想使主人开心。
廖蕙缃轻抚它的毛发,喃喃地说:「好啦好啦!小宝贝,我知道你想要人疼,你放心,我会好好疼惜你的……」
小狗蜷伏在她脚下,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廖蕙缃抱起小狗,搂入自己怀中,竟说出一句很奇怪的话:「小傻,我们打电话给他好不好?」
她并没有忘记,今天是她离开王学舜满一年整的日子。虽然这称不上有什么纪念性,但她却不明白这一年来,自己居然可以做到不给他丝毫讯息。
诚如当初她离开他的住处时,曾告诉自己的一番话——如果真的当不成情人?是不是可以当朋友?
他会当自己是朋友吗?还是他早已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廖蕙缃沉思许久,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想不出结论,何不证实一下?廖蕙缃突然站起身,来到客厅拿起话筒,按下七个键。
这一回她并没有尚未接通便挂断电话,而是铃响六声,接着便听到彼端传来她很熟悉的话声:「喂,你找谁?」
廖蕙缃沉默许久,随即暗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极轻,「是我,廖蕙缃……」
「是你?蕙缃,真的是你?」王学舜的口气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急躁,「你怎么啦?为什么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你过得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我不但没停止想念你,同时还在为你担心……」
廖蕙缃痴痴地笑着,但眼泪却不禁夺眶而出,「你一连提出那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你哪一个?」
王学舜答非所问:「我要见你,我现在迫切想见你一面——立刻!?」
廖蕙缃想了一下,「改天有的是机会,你呢?你最近过得好吗?」
王学舜口气十分强硬,「过两天我就要开画展了……我不想在电话里谈这种事,我现在只想见你一面。」
廖蕙缃迟疑着,「我……」
王学舜适时接口:「别再考虑了!不论你把我当成什么,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没关系,我们见个面,聊聊天,总也说得过去吧!?」
「好!」廖蕙缃不再坚持己见,何况她自己也许久没和他联络,就算两人见上一面的确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蕙缃,你肯答应真是太好了!你说个时间和地点,我现在立刻出发。」
「一个钟头后,我们在仁爱路上的红屋牛排馆见面,好不好?」
「仁爱路上的红屋牛排馆?好,我记下了!不过一个钟头太久了,改四十五分钟左右。」
「好,我等你。」
***
这个骑机车一向小心谨慎的王学舜今天不知怎么搞的,打从淡水骑到台北市的仁爱路居然只花了三十七分钟。
瞧他一头稻草似的乱发,不难想像出,适才他骑车的速度有多快!?
廖蕙缃深望了他一眼,表情并没什么改变,反观王学舜,他显然要激动许多。「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一年来不曾给我一点讯息?」
廖蕙缃淡淡一笑,「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坐下来聊吗?」
王学舜依言坐下,但还是忍不棕应了一句:「你快说啊!」
「这有什么好说的!」廖蕙缃强行压抑心中的思绪,很平静说:「没什么,我只是不想打扰你而已。」
此语刚出,王学舜不免愣了一下,登时答不出话。
姑且不论彼此联络是否算是一种打扰,但不可否认的,前三个月王学舜过得极荒唐,后来九个月他整个人像疯子似的把自己关在那间画室里,将思念她的心转移到他手上的画纸,因而画出了三十九幅作品。
他自认这三十九幅画中,每一幅都是旷世钜作,比起以往的作品更有如天壤之别。
王学舜无法分辨出自己能画出这样的作品,是否和她不与自己联络有关?但王景禹给他的指点却是无法抹煞。
在王景禹与他欣赏完所有的作品后,只说了两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王学舜满心以为这是他的违心之论,但他却更坚定的说:「我想,是应该让世人见见我有这么一个儿子的时候了。」
由于有了上一回惨痛教训,对于开个人画展王学舜是兴趣缺缺,可是王景禹却很有把握的强调:「这一次与上回肯定不一样!」
「真是恭喜你了……」廖蕙缃闻言后,不由得打从心底地说:「有时间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好啊!」王学舜立刻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上头有地址,不论你有任何理由,总之你都非来一趟不可!」
「好,我记住了。」廖蕙缃将名片放入皮包内。
王学舜轻啜一口咖啡,凝视她许久,接着才扯入他原先最想谈论的话题:「蕙缃,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廖蕙缃面色不变,极其镇定地望着他,不答反问:「你看呢?」
王学舜没有任何隐瞒,实话实说:「你比以前胖了点,可是气色却不怎么好,显得有点憔悴……」
廖蕙缃心中怦然一震,暗想他居然可以瞧出她面具下那张真实的脸,奇怪了,为什么张志哲就没有发觉呢!?
王学舜见她不说话,眉头不由得一皱,「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跟你说……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你。虽然,我们只有短短的几天相处,虽然我没有你男朋友有成就,可是我……」
望着他那张诚挚多情的脸孔,以及听他说话的内容,廖蕙缃忽然兴起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紧咬着牙根,一再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哭!绝不能哭r许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落泪,但绝不包括他。
「你……」廖蕙缃支吾一下,暗暗吸了口长气,「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
「不会思念你吗?我想你说错了!」王学舜苦笑了笑,一脸惋惜,「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