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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她再次仔细搜索屋内的墙壁,她相信这里一定有密道可以直通外面,否则难道他会隐身之术,能穿墙而入?
可是,跟以往一样,她什么可疑的破绽都找不到,不由得丧气不已。
她非常了解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从初晓人事起,她就知道自己被他视为禁脔。年幼不懂事时,她曾喜欢他的宠爱和呵护,高兴当她被人欺负时,有他代为出头教训那些人;也曾因为他离家而哭泣,追着娘说“要哥哥回家”。
但当她渐渐长大后,她开始害怕他对待她的方式,讨厌他望着她的目光,痛恨他对自己的不良企图。
他竟敢漠视爹娘和其他哥哥们的反对,规定她只许喊他“哥哥”,对其他兄弟只能直呼其名;便不准她跟任何男人说话,这包括了他的兄弟、叔伯,若有谁敢对她表现出喜爱或赞美,他就会刀剑相向,更不用说其他外人。
在她快十岁时父亲战死了,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和酋帅一职,不久又受封为大将军。随着权力的扩张,他更具占有欲地“保护”起她,指派专人照顾她,不许她随意出门,拒绝与任何人分享她的美丽。
后来,他得到晋阳封邑,便将十一岁的她强行接来,此后无论到何处都带她同行。酋帅府内,除了极少数他信任的人外,谁都不得接近她,否则便会遭到惩罚,因此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距离;而她虽然备受尊敬,却十分孤独。
梳好头,换了衣服,她走出房门。路过哥哥敞着门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若有似无的男女调笑声。
她往里看了一眼,见床上两条纠缠的人影翻滚,地上散落着不少衣物。
听那女人的笑声,她想起这几天被哥哥带进酋帅府那个城南大商贩的女儿,不用说,又是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热情女人”。
她没有任何感觉地走过充满浪笑的房间,只希望那个女人能真的迷住哥哥,收服他狂野放荡的心,那样她的噩运才能远去,担惊受怕的日子才能结束。
吃过早饭,她往“雪祈坊”走去,那是尔朱天宝让人为她专门修建的绣馆。它位于酋帅府后部,宁静的小楼四周一排排胡杨树傲然而立,挺拔的树干上缀满新发芽的翠绿,给这清冷的院落添加一层暖暖的色彩。
登上高高的台阶,她站在桃木小楼前,从石雕玉柱砌起的围栏内向远处眺望。这里位置较高,近可欣赏素有“枕水际山”之美称的晋阳全景,远可一览晋水、汾河水天相连的盛况,是她最爱流连的地方。
她喜欢晋阳,却不喜欢与世隔绝的生活。由于尔朱天宝的严令,她的生活宁静无扰,可是她盼望能接近人群,像其他年轻女子一样跟人闲话家常,互相展示自己最拿手的女红,接受别人赞美或来自异性景仰的目光。
不过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想到以前那些只因多看她一眼就遭到尔朱天宝毫不留情殴打、斩杀的人,她无奈地轻叹一声。
忽然,她毛骨悚然,因为有个声音自她附近的胡杨树林边传来。
她迅速藏身在围栏角落内一座石雕像后面,偷偷往外看,发现林边石径上走来两个陌生男子!
“雪祈坊”是酋帅府的禁区,除了她、尔朱天宝以及其亲信,谁都不能到这里来,就算是卫兵也只能在树林外面守候,可现在居然出现两个陌生男人,而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那两个男人发现她之前,她悄悄蹲下身子,缩进雕像阴影里,紧张地从镂空的石栏缝隙中偷看他们,希望他们尽快离去。
这两个身着青衣的男子长得十分英俊,年纪较大的那个,手中握着一把宽口剑,肤色黝黑,有对浓眉大眼,但目光比较锐利而严苛;年纪轻的那个则肌肤白皙,修眉星目,俊美异常,手中抓着一大卷麻绳。
当他们走近,在与她一石相隔的围栏拐角处站定时,她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家伙太精,要不然昨夜我们就可以办好事离开了。”年轻的说。
“不容易。”年长的摇头道:“我们都不知道他就住在那里,如此,就算开窗时没惊动他,要离开也难。”
“这么说,大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改变计画,打算在此地下手吗?”年轻男子回头看看身后的小楼,一边问年长者,同时将手里的绳索绑在身后。
“如果被我们抓住的那个马弁说的是实话,那么这里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可惜那魔头很少到这里来,否则我会一并宰了他!”年长的男子恨声骂道。
年轻男子一听急了。“大哥此行只为捉人,万不可报仇心切不顾自身安危!”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赶快走吧,那个马弁醒来就麻烦了。而且你还得去拦宗泰,别让他们冒险杀来,坏了计画!”
“放心,我这就去将马弁带走。拦宗泰后,我们会在三里浦接应大哥!”年轻男子答应着,拉紧身上的绳圈转身想离去。
“独孤!”年长的男人忽然唤住他,将手中的剑递上。“你的刀落下山谷了,带上我的防身。”
“不要,大哥眼下需要……”
“不要跟我争!”年长的男人固执地将剑塞进他手中。“大哥命大,死不了,你还带着个人,危险更大,拿着!”
独孤还想说什么,但被“大哥”喝止。“还不快走?想打草惊蛇吗?”
“那大哥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我走了。”独孤终于接过了剑,转身跑过石径消失在树林中。
男人见他离去后便倚着石栏打量着四周,似乎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而就在此时,青石小径再次响起脚步声,那声音显示来者起码有三四人,不过那些人走走停停,似乎并不匆忙。
那男人警觉地直起身子抓住围栏,轻轻一跃,跳入楼台内,一抬头,与蹲伏在石栏下的冬雪正好撞个正着,只见他眼里露出惊讶,但转瞬变得冷冽。
从他们出现起,冬雪就一直屏气敛息,不敢移动分毫,尤其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窗子”、“魔头”等字眼时,想起自己房间内清晨半敞的窗户,隐约猜想他们准是前来找哥哥报仇的仇家,也许昨夜误开她的窗户,惊动了住在她隔壁的哥哥,才藏到清静无人的胡杨树林来。
如此想着,她大气不敢喘地保持安静,生怕惊动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没想到在她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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