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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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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又响起了,这回她听出了里头的关怀与怒意。

「我口渴。」眨去眼中的泪,她仰首望他。

眼前的他,深沉的眸如以往般沉静,平静的神情仍旧令人猜不透他的心绪。

手一抬,他揭开她面纱,将她苍白却清丽依旧的容颜映入眼瞳。

她瘦了。气色不若以往红润,精神也不似以往充沛……指一动,他抚上她白皙的颊。隐忍于心的怜爱没让她瞧出,却从不自觉的温柔指尖中流泄而出。

暗暗一叹,他于自己失控拥她入怀前,调开了眸。

取走她手中酒瓶,他替她倒了杯水。

「口渴喝水。」他将杯缘贴上她的唇。

微微一笑,她顺从地喝了水。「再来一杯。」

他默不作声地替她再倒了杯。

「你不问我,你重要的女人现在怎么了?」喝完水,她先开了口。

「允诺我的事,你必会尽力而为,这点无庸置疑。」他伸袖拭着她额际惫,她不稳的气息让他又瞧了她一眼。

「狡猾。」她任他拭汗而不制止,心里头涌起了一丝甜意。「你这么说,我不尽力都不行。」他此时的举动可是对她的感激之意?

「伤口疼吗?」他注意到了她眉间的轻褶。

「疼。」她难得说得诚实。因君韶安说了,女人有时也得依靠一下男人,让男人来疼。

闻言,他的心震了下。

倔强的她从不喊疼的,这回却一反常态。难得诚实的她,却让他的心一阵凝重。

因太过劳累导致伤势恶化不成?心念一动,他出手探向她手腕脉象,神情凝重。

而她则顺势靠上他的肩、偎入他的怀、揽上他的腰、顺了她的意。

「攸皇……」她的声音自他怀里透出,虚弱不稳里头透着一丝愉悦。

他不作声,双臂却缓缓环上她肩腰。

「我累了。」自受伤后从未好好睡过一觉的她,真的累坏了。

身微弯,他将她拦腰抱起,隐隐的疼自心窝处蔓延开来。

「攸皇……」她又唤了声,已经闭上眼的她,神智开始模糊了。

「我听着。」他放慢步伐、放柔手劲,小心翼翼地深怕一个不小心便加重了她的伤势。

恍惚间听见回应的她,弯唇笑了。

轻轻地,她动了动唇,赶在她昏迷前将盘据在心头的真心话说予他听。

「别离开我。」

「搞什么鬼?」一名蓄着白胡子的老者显得有些激动。「这位姑娘原本已伤得不轻,这点你们不知晓吗?」他放开替巫绯语诊脉的手,炮火全开。

「知晓。」回话的是君韶安。

放眼望去,这房间里头就只有巫绯语、老者、当家的和他而已,此时他不回话,谁回?

「知晓个屁!」老者口不择言。「若真知晓岂会任姑娘劳心劳力至倒下?」他指着君韶安的鼻子。「何谓病人?」

「病……」君韶安正欲开口,老者已抢先了。

「所谓病人,生病之人!既是病人就该好好地吃、好好地睡、好好地休养!如此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书都读到哪去了?」

君韶安哑吧吃黄连地望着一旁的攸皇。这位大夫是谁上哪找来的?

「可这位病人本身并不听话。」不但不睡觉还偷偷喝酒呢。君韶安为自己辩白着。

「病人当然不听话了。」老者皱起了眉头。「生病之人,身子已疼痛难当、不舒服极了。如此辛苦还要乖乖听话,不是强人所难吗?」

「……」君韶安一时无言。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这下好了,让她病成这副模样,你们不是存心折磨人吗?」老者气呼呼地于桌旁坐落,提笔书写。

「那……」君韶安忍着性子陪着笑脸。「那现下该如何是好?」

「废话!当然是吃药调理了!」老者不悦地呿了声。「药方拿去,赶紧派人煎了让她服下,一日三帖不可间断,为时七日,可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君韶安连连点头,不明白为何被责骂的只有他一人?

「记住!现下开始得让她好好歇息,务必先让她将精神养足一些才行,否则后果自负!」老者站起身来。「你过来。」

「我?」君韶安指着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你。」老者挥了下手。「你!穿黑衣服的。」

房里头穿黑衣的不就只有……当家的?

「您老有何吩咐?」攸皇走近他,气度沉稳。

「我方才进门,见姑娘在你怀里睡得安稳。」老者朝攸皇上上下下看个仔细。「去,去抱着她睡,直到她自然睡醒为止,不准放开她,懂吗?」

「啊?」君韶安了声。

一样是男人,怎么当家的是怀抱美人,而他却是被骂得满头包?

「啊什么?你跟我出去,别在这儿碍事。」

就这样,攸皇望着抱在怀里的巫绯语一整晚。

身受重伤她的,似乎作了恶梦。

那紧蹙的眉、断续的呓语、身子不适的挣扎……在在让他的心缩紧再缩紧。

梦着什么了?

他轻轻拍着她未受伤的肩不断地温柔低语。「别担心,有我在。」

他不确定她是否真听进去了,但她雀实安稳下来并漾出了浅浅笑容。

那抹笑,好美。

擅自穿过他冷寂的心房,自作主张地在他心里头发烫。

与她相处的时日愈久,他无法控管的思绪与莫名萌生的心思便愈多;他愈是想置之不理,却愈是纠结。

他知道,他……喜欢上她了。

可明知如此,他仍是不安地想挣扎脱身。

「巫绯语……」他低唤了声,声音里头有着大多压抑的情绪。

一年多前,他拿她没辙;一年多后,他仍是对她束手无策。

别离开我。

昏厥前,她将这句话明明白白地说进他耳里,烙上他心底。

她,可真心?

一年多前,她口口声声唤他夫君,虽唐突、虽明知她是闹着玩的,他却从不制止。

如今想想,当时的他似乎已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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