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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傲的冷静,全被梁寻音给打乱了。
一直以来,律师界的人给他“铁面无私”这么一个封号,但此刻他却开始怀疑自己根本是虚有其表。
迈着近乎麻木的双腿走到窗边的沙发,他慢慢坐了下来,想厘清脑中纷乱的思绪,连盏灯都没有开。
他无法置信自己竟然会对当事人产生了幻想?她甚至才只有十九岁,一个在民法上不具行为能力的未成年小女孩。
他知道自己早就该跟她保持距离,一个绝不会让情感、理智失控的安全距离,只是现在他才察觉是否已经为时已晚?
他再也骗不了自己,接受艾芸的身体,只是为了要转移对梁寻音的异样情愫,只是为了发泄积压在内心的渴望……
一个真正专业的律师,绝不会让工作参杂进私人的情感!
易慎人这辈子第一次怀疑,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当一个公正无私的律师1
***
“寻音,爸爸不能留下污点,算是爸爸求你,把罪扛下来,你只有十九岁,法官会从轻量刑的!”
“爸爸,我怕——”
“别怕,记得爸爸跟你说的,无论是谁问你都别说话,除非上了法院,法官问你才说,知道吗?只有你能救爸爸了……还有,你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除了你跟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有没有听到?”
“爸爸,我知道,我会保守秘密的,我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绝不!绝不——
“爸爸,我绝不会说!”
黑暗中,梁寻音遽然从床上弹坐起来,惊悸得大口大口喘着气,梦境中的影像却依然盘据不去。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她又梦见了父亲,梦见了他魔咒似的声音,禁锢着她的灵魂意志,让她几乎无处可逃。
这阵子,她经常莫名地梦见父亲,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心软与动摇,鬼魅般的影子总是忽地出现,让她终日有如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安。
不一会儿,门上传来两声剥啄。
“睡了吗?”
门外的低沉嗓音,让她心弦一震。
几天前,她彻底当了个自作多情的傻瓜,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跟他相处,只能假装若无其事。
“还没。”她小小声回答。
“那麻烦你到我书房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的脚步已经快步往对面的书房而去。
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她实在不想跟他单独面对面,但显然他并不在意前些天发生的事;或者,他压根已经全忘了。
勉为其难地爬起来,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踏出房门,一眼就看到易慎人正坐在房门未关的书房里。
梁寻音拘谨地走向那张偌大的书桌旁,书房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绷气氛,让她忐忑不安。
桌后的高大身影兀自低头翻看资料,僵滞的气氛几乎快让人窒息。
明明是他要她到书房来一趟,怎么这会儿又好像故意忽视她,存心让她站在这里罚站似的。
瞬间,他跟艾秘书亲密搂抱进房的画面,突然浮现在梁寻音的脑海——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地闷闷开口。“易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那个始终不看她一眼的忙禄身影,这才像是终于发现到她的存在,缓缓地抬起头来。
“下周一你要出庭。”易慎人不带感情地望着她,以公式化的声音宣布。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梁寻音浑身一颤。
突然间,她意识到眼前平静的生活结束了,她始终逃避、假装不存在的残酷现实正等着她去面对,曾经美好的一切只是假象,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公主,她终究还是得回到灰姑娘的现实生活。
是啊,她真傻!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得到易慎人的关怀与爱,她以为自己是谁?她不过是个杀人犯啊!
“上次的预备庭你因伤请假,这次正式开庭,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缺席。”
像是完全不顾她的惊惶,他以公事公办的姿态迳自说着。
“我说明一下法院开庭的程序,首先,进入法庭时……”
梁辱音恍惚地看着桌后昂然挺拔的易慎人,他有条不紊地说明开庭的流程与必须注意的事项,突然间她觉得眼前这个曾经熟悉、曾经让她感觉到关怀与温暖的男人,变得好陌生、好遥远。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把两人远远地分开,这段距离宛如天上与人间般遥不可及,谁也碰触不到谁。
顿时,梁寻音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刻意划清彼此的界线,抱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不牵扯私人的感情与情绪。
她木然望着眼前的易慎人,强迫自己不要显露出难堪与狼狈,默默地把心痛和苦涩吞回肚子里。
“……大概的进行流程就是这样!”
易慎人修长的手在桌前交握,以平静的语气直视着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她迅速筑起一道心防,抗拒地抿唇不语。
“我要你老实告诉我,命案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犀利的目光紧锁着她的眼眸,不容她逃避。
书房里一片死寂,只听到梁寻音因情绪起伏而不规律的呼吸声。
“是我……是我杀了她!”她颤抖地吐出一句。
她嘴里承认,但她的眼睛却不敢直视他,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断定,人绝对不是她杀的,她只是想替真正的凶手顶罪。
这段期间,易慎人调查过她的父亲——不,应该说是她的养父梁先仁,发现他长期委托征信社暗中调查方琳琳的行踪,易慎人甚至还查出他有在医院精神科定期就诊的纪录。
病历上的诊断是: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