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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一张小脸愈胀愈红,嘴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连初吻都是被人偷袭得逞,勉强抵达双唇轻啄两下的阶段,要她怎么去评断别人上床下床的事情啊。
“这……”她拚命深呼吸,很努力地想替自己降温。
“艾莉莎昨天还闹自杀,拿了把剪刀威胁我。马的,生命就那么轻贱吗?一时赌气就想不开、年纪轻轻又吸毒,根本就该关进勒戒所里好好整治一番……”
费朗嘴巴一张,就没完没了地继续往下走,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有心情和聂柏珍啰嗦这一大堆。
或许因为他心里早已认定聂柏珍是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或许由于他知道她不会大嘴巴,或许是他的头已经昏到没力气去想自己说了什么……
费朗说累了,趴在桌子上,呼吸也逐渐变得缓慢。
聂柏珍始终站在原地,因为受到惊吓而一直没法子闭上嘴巴,感觉像是搭着太空船到异世界走了一圈似的。
上床、自杀、吸毒、勒戒所……人生怎么会这么阴暗啊?!
终于,当她慢慢降落于地球时,她愈瞧着他愈觉得不对劲,他应该是那种狂欢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倦态的那种人啊。
她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肯定地说道,因为她拥有一双家庭主妇般的万能魔术手。
“难怪我觉得又冷又热,头晕得像搭了十次云霄飞车一样。”费朗干笑一声后,打了个寒颤,眼睛却仍然没睁开。
聂柏珍目光环绕着这处打掉了两片隔间,以黑白两色装潢,摆设着未来风的极简家具、家电,看起来像是一个冷冰冰展览室的仿家空间,她便忍不住鸡婆地想多关心他一些。
“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他搞不好连哪边有好医生都不清楚呢。
“冰箱里有退烧药。”他只有力气说这句话。
聂柏珍打开黑色镜面冰箱,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啤酒之外,就是几盒成药了。感觉——
很凄凉。
“一个人总孤单吧?”她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幸福得很罪过。
“一个人住非常好,我才不想去配合别人的生活习惯。还有——谁敢在我工作的时候发出声音,我杀了他。”他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呼吸声有些粗重。
“你说话不要老是那么刀光剑影,三句里就要两句要杀谁砍人的……”
“你再继续往下说啊,搞不好我还没病死,就先被你的啰嗦给烦死了。”费朗再从鼻子里重哼了一声。
这人的嘴巴真的坏到无可救药,可他在生病、而且很孤单。
聂柏珍一时心软,转身端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吃药吧。”她柔声说道。
费朗吞下那颗药,黑眸微眯地看向她。
她干么又对他这么好?因为对他有好感,所以才这么一个劲地热衷于照顾他?想用贤妻良母的形象收他入网?
费朗眼神一凛,嘴角也讥诮地抿起。
女人总是有目的地对他好!他此时够虚弱了,不想再和女人觊觎的目光战斗。
“你可以滚了。”费朗不客气地说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喔。”聂柏珍没把他不客气的口气当成一回事,只觉得他一定是病到很难受了,所以乖乖地转身就走人。
她的干脆让费朗皱起眉,内心急涌而上一股内疚感。
他正打算要开口唤人时,她也正在此时从门边回过了头。
“啊,我早上煮了莲藕排骨汤,我去端来给你喝。我放下就走,保证不会再吵你。”
聂柏珍声未落地,便一溜烟地跑开,完全表达了她真的无意打扰,只是纯粹关心的立场。
费朗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觉得她的背上一定是少装了一双圣洁翅膀。
他很肯定她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人,但她怎么可以对别人这么没有目的的好,而他们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
不管了,他好累,要睡觉……
费朗闭上眼,甚至听见自己微微的鼾声,意识开始陷入混沌之间。
在完全昏睡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聂柏珍应该是老天送给他的天使吧!
而没有人会笨到放手让天使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