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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小小着凉而已。没多久,我就继续活蹦乱跳的投入到“水深火热”的训练中去了。
从这次之后,许哲凯对我的照顾也更加细致一些,生怕我再生病,有时候我嘴上笑着他婆婆妈妈。实际上心里却是很温暖。
就在我们拿出全部精力应对着即将开始的又一轮筛选时,就在我身边的好友们奋力拼搏时,陈硕的生活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他的父亲病逝了。
早就听郁涵说过,陈硕父亲的心脏一直不太好,之前突发过两次状况,但好在身边有人,都及时的救了过来。但这一次,事情发生的时候是早晨,陈硕的妈妈李阿姨去早市还没回来,陈硕父亲就发病了,等李阿姨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李阿姨立刻叫来了救护车,但还没到医院陈叔叔就走了。
事情发生的当天上午,李阿姨给陈硕打来了电话,当时郁涵就在陈硕的身边。陈阿姨在电话中没有说实话,只说“爸爸病了,你请假回来看看吧。”陈硕当时就预感事情肯定十分严重,因为过去父母有个小病小灾从来不会告诉自己,就是上一次父亲心脏病发作,也是后来陈硕打电话找不到父亲,才知道的。
挂掉母亲的电话,陈硕就去系里找导员请了假。郁涵提出陪陈硕回去,陈硕说自己能处理,让郁涵好好在学校训练,别分心。
当天下午,郁涵打电话过去询问陈叔叔的病情,却收到了最坏的消息。郁涵说,能感觉到电话那端陈硕声音的克制,但再克制也能听出其中的哽咽。郁涵想要请假过去陪陈硕,但我们还是觉得郁涵去不太合适,在这种场合下和陈硕的家人见面,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于是,郁涵只能在短信里把想要安慰陈硕和李阿姨的话发出去。
虽然郁涵嘴上不说,但我们也能看出她心里的痛苦和焦虑,郁涵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那边的陈硕以及陈硕的妈妈又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几天之后,陈硕回来了,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大圈,那圈黑纱不仅戴在了胳膊上,更是戴在了他的脸上,罩在了他的心上。
陈硕过去就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现在更加沉默。在寝室楼下遇到我们的时候,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郁涵知道他心里难过,一大堆想劝说的话却无从说起。要说什么?节哀顺变?慢慢会好的?都是空话。
在失去至爱双亲这种事情上,除非自己经历过,否则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这种痛苦不同于人世间其他的一切苦痛,那是切切实实的,划在心上的,永远不可能弥合的伤口。
郁涵也不再做徒劳的安慰,只是尽可能多的,静静的陪在陈硕身边,听他讲起小时候父亲陪他玩儿,陪他学习的事情,陈硕说,自己对数学感兴趣,其实就是受父亲的影响,后来自己在数学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父亲觉得特别骄傲,但是现在,自己还没有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父亲就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郁涵后来和我们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哭得不能自已,我们几个也在一旁默默流着眼泪。
死亡这件事情是客观存在,但我们一直难以直面的事情。我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大概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就意识到有一天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父母也会,周围的老师、朋友,所有人都会,内心突然就被一种极大的恐惧填满,然后我就开始痛哭,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哭。
那时候那么小,不知道怎么就会想到这个问题,但是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的恐惧,以及那种巨大的无力感。
后来哭着哭着,也许是太困了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也刻意不去回忆昨天夜里那种痛苦的感受,而在白天,明媚的阳光也着实驱散了一些内心中的阴霾。
后来的成长岁月中,还有几次我又在夜晚中感受到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也和之前一样不住地哭泣,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开始学会安慰自己,学会开导自己,我努力让自己明白,无论我怎么害怕,无论我怎么逃避,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一个事实,人的生命就是有期限的。我们能做的,除了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人生,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再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此生无憾。
后来上了高中之后,当我再有对死亡的恐惧时,我渐渐看清了,其实这种恐惧并不单单因为我会死掉,更是因为死掉之后,我再也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就像现在,虽然我和父母不在一个城市,不能朝夕相处,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彼此想见,就一定能够不远万里地见到对方,这是可以期待的,并可以实现。但死亡是什么,是这个人从此之后,你再也见不到了,无论多么想念,无论多么不舍,你都见不到了。我们经常安慰失去亲友的人说,“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但这句话和“他去了另一个城市”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所谓死亡,就是失去了再次相见的权利。走了的人带着无限遗憾,留下的人带着双重的遗憾继续生活。
那天晚上,我给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不断地说自己爱他们,想他们,让他们好好地保重身体。没想到,还给爸妈吓得够呛,以为我遇到了什么事情,要轻生。
后来还是我坦白说了陈硕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老爸当时跟我说,“我们会保养好自己的,不看着你结婚生子,不看着我们的外孙子或者外孙女长大成人,我们怎么舍得离开。”一句话说得我满脸通红,只能留下一句“你们还是先保佑我找个好对象吧!”
我依然没有和爸妈坦白交代许哲凯的事情,理由和之前一样,这个时空的事情,我无力把握,许多未来我好像知道,但我又不能确定,这种感觉特别难受,还不如让我一无所知的往前闯,撞得头破血流倒也痛快,这种犹犹豫豫,裹足不前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承受。
人们常说,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很多时候,只是表面上解决一些问题。
陈硕在郁涵的陪伴下,情绪稍微好转了一些,偶尔也会开开玩笑,但郁涵知道,陈硕永远不可能完全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但她愿意一直陪着,直到陈硕不需要了为止。
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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