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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楼的厅堂内,因此,他想亲眼看一看南城墙那边的惨状。
因为他觉得,那些出身普通的边军士卒士卒,此番是为了国而战死的,他穆鸪作为此番出征三川的主帅,有义务亲眼瞧一瞧那些为国捐躯的勇士的遗体。
“咦?将军?”
“是将军来了------”
随着穆鸪逐渐向南城墙靠近,那些正在搬运尸体、清理战场的边军士卒士卒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朝他望来。
而那些帮忙搬运尸体的青壮们,亦转头望向了这边。
不知怎么,明明南城墙这边有数千名正在忙碌的人,但是却几乎没有人交谈,哪怕是瞧见穆鸪,也只是略带惊讶地低声念叨了几句。
气氛,沉重而压抑。
“这些人-----”
跟在穆鸪身后的丁润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四周那些边军士卒士卒与青壮的眼神,略微有些古怪。
按理来说,穆鸪这位守城大将亲赴南城墙,这些边军士卒士卒与青壮应该感觉喜悦、感到荣幸才对,可是眼前的情况却是,那些人漠然或麻木地望着穆鸪。
甚至于,丁润隐隐从那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名为“陌生”的情绪。
他紧走几步赶上穆鸪,压低说道:“将军,莫要再靠近了,这些士卒的情绪----怕是有些不正常。”
“-----”穆鸪愣了愣,四下打量了几眼。
正如丁润所言,他也从那些边军士卒士卒们与青壮投过来目光中,看到了漠然与陌生。
细想一下便猜到了原因的穆鸪,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伤亡太大的缘故。
要知道,这些青壮虽然如今归属夏国军队,但却皆是一些平民与耕农。
而穆鸪作为一名将军,却率领着这些边军,包括那些临时上城守城的将军,或许在平日里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旦出现重大伤亡,沉浸于悲痛的边军士卒士卒,包括这些青壮,多半不会将穆鸪视为“自己人”,甚至于,他们还会产生“就是因为将军的决策,才让我们的同胞蒙受巨大损失”的念头。
一旦想到这里,无论是边军士卒的士卒们,还是青壮们,难免心中会有种异样的想法。
“将军,还是先离开吧。”丁润在旁低声劝道。
穆鸪摇了摇头,随即,弯下腰从地上拔下一片草叶,用袖子抹去上面的污泥,随后将其放在嘴边,缓缓地吹响一支曲子。
周围的边军士卒士卒们与青壮一愣,不明究竟下,便侧耳倾听,只感觉柔美悠扬,穆鸪吹的是灵州本地人都会哼唱的一首小曲
“真好听------”
听着听着,待穆鸪吹到高潮处时,在场的众人只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意涌上心头,以至于有的人,明明是不可轻易落泪的男儿汉,却忍不住落下了热泪。
越来越多的人涌到了这边,围着穆鸪或站或坐在地上,静静地听着这首让他们悲中心来,却又让他们控制不住想去倾听的曲子。
只见在这段城墙,鸦雀无声,唯有穆鸪那悠长柔美的曲声。
而听着这支曲子,那些边军士卒士卒们,那些青壮,他们起初漠然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一个个皆已陶醉在曲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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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墙另一端的地方,秦禝在人堆总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他家中那位温柔可人的嫂子。他又有好多天没有回家去看看了!但是秦禝身为一名校尉,现在的他也在南城墙这边统带这一个百人队,他也有很多事情安排的。他没有时间回去看看。
而在旁,许炜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看他那茫然的目光,也不知在思念那位亲人。
“又是一个----熟面孔啊-----”
将一具边军士卒士卒的尸体小心地放在一堆柴薪上,秦禝注视着眼前这名面容尚且稚嫩的士卒尸骸,暗自叹了口气。
这名士卒,是他麾下百人队的新兵,年仅十五岁而已。
“我们-------究竟在做什么呢?”
对于战争,秦禝本没有考虑太多,但是此时此刻,当身边这些熟悉的同胞因为战争而蒙受了重大伤亡时,他不由地有些迷茫了。
我们,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战?
或者说,是为谁而战?
为了夏国?还是说,是为了这些城中的百姓?
明明他和这个国家的关联并不大,却要为夏国而战?
归根到底,无非就是他对夏国还没有产生归属感的关系。
安陵、召陵、睢阳,那些商水周边城县对鄢陵、长平、商水等楚人的敌意,让那多达四十几万归降夏国的楚人时不时地就产生这样的想法:夏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只是寄宿在夏国的外人。
正因为存在着这样的想法,秦禝有些不能接受他们边军士卒在这场体现夏国意志的战争中所蒙受的巨大损失。
最终,秦禝得出了一个多少能让他接受的答案:他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温暖而战!无关其他!
摇了摇头,将那些胡思乱想抛之脑后,秦禝站起身来,准备继续搬运尸骸。
可就在他刚站起来的时候,身旁却跑过两名边军士卒士卒的士卒。
见此,秦禝皱了皱眉,呵斥道:“你们去做什么?想偷懒么?”
“秦校尉------”那两名边军士卒士卒停下了脚步,回头过来,表情有些畏惧。
不过畏惧归畏惧,其中一人仍鼓起勇气解释道:“是梁校尉让我们暂停手中的事务。”
“梁校尉?”秦禝愣了愣,皱眉说道:“胡说八道!梁校尉将叫你们不必再搬运尸体了?”
“不是不是。”另外一名士卒连忙解释道:“是穆将军还在那边用草叶吹曲子,梁校尉叫我们都过去听,据说是罗将军的命令。”
罗得韬是南城守将,秦禝只是个校尉,虽然两者并非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但终归军职差了好几个大档,这让秦禝面色稍霁。
不过更让他诧异的,却是这名士卒的前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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