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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茫茫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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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显然不明白圆桌上的人在做什么。周雁辞掏出钱夹,拿出零钱对文文说,帮叔叔去给你买包糖好不好?

什么糖?

就你常买的那种,别跑远了。

好。这一片儿做小买卖的店家都互相认识,文文常帮婆婆去买袋醋啊或盐,路她熟也没多远,说完就跑着去了。

你别动我!小赵害怕地反抗。

你给老子老实待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拽着他的男人手上的劲儿又撕拉一下把她身上的雪纺袖扯裂。

周围的客人也都只是瞥几眼低声侧耳指点几句,林白路脸色一沉,怒火上升,就要起身前周雁辞却快她一步,一手拎起把四角凳朝那什么狗屁张总的脑袋狠砸了下去。

哗的一声,整桌人都猛地站起来,脚边酒瓶子倒得乱七八糟,咕噜着滚动,那男人疼得眼冒金星,一头栽向饭桌,盘子酒菜翻了一地,嘴里鬼哭狼嚎地嗷叫,我操你大爷!

林白路立即将小赵拉了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又站在她身前挡着她,她的身体还在打颤。

酒桌上的人见有人找事儿,当下便抄起顺手的东西,那姓张的男的扶着被磕破的脑门儿费劲地转过身来,油渍酱汁糊满他全身,见周雁辞就一人,也不怕了,身形虽狼狈,气焰却嚣张,老子今天砍了你这狗日的命,剁碎了喂狗!

正破口大骂往前冲,却被身边一眼精的人拉了下来,怕是认出了周雁辞,紧张地嘀咕了几句,眼神满是忌惮与恐惧。

周雁辞将手里的凳子扔下,都断了条椅子腿,可想力度之大,拍了两下手里的灰,用下最后通牒的语气说道:把帐结清,就给我赶紧滚。

犹如落水狗般西下惊慌窜逃,柿子捡软的捏能行,要碰上那金刚石,还一头往上撞,那就是不要命。

这帮人走后,林白路问那个女生,酒醒了?

小赵点点头,低忍着抽泣,一群王八蛋。又满眼感激,谢谢你们。

对此林白路不置一词,为她打了个车也让她不用还外套了,酒醒了就回吧,保护好自己。

地上一片狼藉,林白路似闪回了什么记忆,脑袋里嗡嗡地响,她开口连讽带刺地说: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暴力可以解决一切?

周雁辞本就觉得兴致败坏,她又始终将男女对立,彼此对峙。他也不是那脾气好的人,再无心与她好声说话,你是干新闻主播的,对吧。

店主拿来扫帚要来收拾被他拦了回去,他边收拾着烂摊子,边道:像这样的性骚扰事件你今儿上午不才报道了一则吗?

效果呢?周雁辞扫着瓷盘的碎片,像是常做这样的粗活,扫完倒垃圾桶里发着轰隆隆的声响,除了上涨的收视率。

他站直,眼神望着从远处跑来的文文,问林白路,你们能保证她以后不用遭受这样类似的侵害吗?

她无话可答。

如果不能,那你们以何底气大肆宣扬这世界无比美好,美好到当人们使用暴力来对抗不公时都会感到罪恶滔天?

文文手里揣着一把糖,一走近就拿出一颗五颜六色的大水果糖给林白路,姐姐,给你。

手心里是那颗亮晶晶的硬糖,借着光一闪一闪的,无力感自始自终都扎根在林白路的心底里,她做新闻快要十年了,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改变了什么呢?

文文懂事地拿过周雁辞手里的扫帚送回店里,周雁辞望着她手里的那颗糖道:暴力,是一无所有的人,仅剩的武器。

饭是吃不成了,茶也不想再喝,两人沿着南城河走了一阵子,在车前停下,靠着车前盖,听着河流潺潺流淌。

周雁辞点了一支烟,火星在夜晚中燃得格外的亮,林白路从他手中的烟盒中抽出一支来, 他将打火机点燃,她却抬手一把扣住,直勾勾地凝视着他,问,周雁辞,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周雁辞将烟雾吸入肺里,嘴里是比白路茶苦十倍的涩,不答反问,月亮是圆还是弯?

林白路抬眸望着那一弯冷月,有时圆,有时弯。

没什么差别,时好,时坏。周雁辞似从未与人说过接下来的这番话,颓靡却又清醒。

这世界从不像下盘棋那般简单,执黑执白,清清楚楚。人生在世,不过都是白里掺点儿黑,黑里染了些白。棋盘上你我皆执灰子,正亦邪,邪亦正,早就混为一谈。

听到这话时,林白路手里反复揉着那支烟的烟蒂,他的话与自己在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时,所找的借口相差无几。她做新闻十年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漩涡,她质疑着她原本引以为傲的一切。

于是,长吸一口气道:过活一生,手执白子,竟能叫那黑染了去,那是假高尚,手执黑子就算掺了白,也是假仁义。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正邪岂能混淆?

其实与他无关,她的字字句句,是在拷问、讨伐、鞭挞自己的灵魂。

而这同样也如狂风暴雨冲刷、吞噬、侵蚀着周雁辞的神魂意志,他的血性来源于他的不甘,而明知这份不甘无力回天,所呈现的便是他身上无处不在的麻木感。

他就如同陆斯回一般,甚至比他还要阴暗。

那把横在两人之间,明晃晃又锋利的手术刀被他夺过,刀刀见血地问下哽在他心头的话。

若生来就有选择,谁不愿手执白子?

若命真由自己主宰,谁不愿执白子到死?

若我此生从未见过艳阳白光,

该如何辨别?

又如何向阳而生?

高低贵贱,仁义道德,究竟由谁说了算!

这番话如同申辩一般猛烈又急促,可说完的同时,周雁辞就幡然醒悟,眼前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太多。

看似他坚不可摧,她被动无言,然而最后真正拿起那把手术刀的人是她。

林白路耐心地像在采访,一步一步让他先袒路出他内心暗藏的挣扎与沉痛。

烟快要燃尽,周雁辞重新点燃一支,在想究竟是她技法略胜一筹,还是自己在她面前忘却防备,可无论哪个,都足以吸引他。

他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准备离开靠着的车却被林白路一手拽住,像他在酒吧门口对她做的一样。

她将那支烟含在了嘴里,忽然凑了过来,与他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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