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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隆冬腊月里,她双脚赤裸,满身血污发了疯般地往前跑着。
那人没死,出了医院满世界找她们母女,只是有天晚上喝了酒,把一个女人错认成了陈玉艳,上去就薅那女人的头发,结果被那女人的相好和手下的小弟乱拳打死了。
张朝听着她的故事就像听着自己的故事,之后的三个月他们仍然保持着距离,也在相互慰藉。张朝是个修理工,手巧,帮陈玉艳装好了货架,也帮陈真修好了自行车,陈玉艳也偶尔为他煮碗饭作为回报。
可即使再避人耳目,终究还是被刘美发现了。上周四张朝回到了家中,刘美咬牙切齿地问他刚刚去哪儿了,张朝不答,刘美暴怒地从厨房里抽出了菜刀,跺脚吼叫着
又问他,是不是给她戴了绿帽子,是不是被陈玉艳这个贱货勾去了魂。
她嘈嘈地怒骂着陈玉艳,张朝像被刺激到某根神经,突然冲着她吼道:她不是!她不是!
有一个瞬间,刘美是惊诧的,一个终日蔫了咕唧的人竟也会为了别的女人有这样的一面,可转眼间,刘美就被彻底的激怒了,她丧心病狂地举起了菜刀,压住了张朝的手掌,砍下了他的无名指,将其视作对他背叛婚姻的惩罚。
逃吧!事发的这天早上,在陈玉艳看到他那惨不忍睹的手指时,毛骨悚然,只涕泗横流地对他反复说着,逃吧!像我一样逃走,不然你会没命的!
陈玉艳握着他的手塞给他钱,刘美却冲了进来,一胳膊将她抡在玻璃柜台上,她的嘴角被棱边割破,见此,张朝竭力用右手将刘美推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刘美看到了他们相望着的眼神,在她眼里是种旁若无人的眼神,她失神了少顷,又随即发出了凶神恶煞般渗人的笑声,她就那样笑着站了起来,拿起了手旁的玻璃罐重力朝自己的颧骨处砸了上去,然后走出了门店。
陈真要报警,陈玉艳却让她赶快去上学,等陈真走后没一会儿,就听到了门店外喧杂的议论声。
在陆斯回的询问下,听完了他们断断续续的讲述,林漫不寒而栗,她艰难地张开了口,问向张朝,关于孩子...
她松开了刚刚紧咬的嘴唇,试图去探寻刘美的病态,刘美早上提到了孩子。
张朝终于抬起他耷拉的视线,哀切之情占据了目光,孩子...
过去的她...不是这样的。张朝牙齿打着战,我们的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从餐凳上翻了下去...没有救回来...
医生说她没有机会再怀上了...张朝的泪无声地流入他乱蓬蓬的胡须里,她没法再做母亲后,精神就不太好了,我知道她得去恨一个人...
得恨一个人才能活下去吧....
这个人只能是我吧...
采访完回台里交了材料,已过凌晨两点,陆斯回跟林漫从大厅出来后,正面遇到了林白路。
姑姑,你也在加班吗?林漫晚上回想时也意识到了林白路一定也察觉到了刘美在撒谎,可是下午她为什么还是做出了那样的报道呢?
嗯。林白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望向陆斯回。
这个眼神带给林漫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受,她无法领会到其中夹杂着的种种含义,却觉风声满楼。
我们谈谈吧。林白路在这里等待陆斯回已久。
刚刚陆斯回跟金薇定了上午十点再播这条新闻,之所选十点,就是因为他需要时间跟林白路谈判,只是暂未与金薇言明,而现在,林白路已先一步亲自找上门来。
陆斯回侧身微微低头,对林漫道: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林漫挥手拒绝,那种遇事绕道而行的习惯还在。
不详的预感在眼前摆明,她很清楚他们的谈话一定很关键,可是她一点都不想了解,因为幸福来之不易,以至于她甘愿做个胆小鬼,她说着往前走,放心吧,我到家会给你们发消息。
电视台都坐落在这一片儿,没几步路,林白路与陆斯回前往了二台,去了她的办公室,过往的记忆在脚步间不断闪回着。
三年未见了。林白路拉下了百叶窗,与他隔桌相对而坐,这三年...过得当真是度秒如年,物是人非。
陆斯回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她。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林白路也无心与他叙旧,这条新闻你不能如实做。
她手指蜷握,轻敲着桌面,如果报出去张朝才是被家暴的那个人,网上的评论会乱套,还有那些真的被家暴的女人...总之,要以大局为重,往长远看。
听着她的措辞,陆斯回面目严峻,凛声说道:所谓以大局为重,所谓往长远看,你口中的这些所言所云,简直是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近乎立刻,林白路微握的手掌就重拍在了桌面上,她声色俱厉地对他道:你盯着手表数着。
一、二、三!她压抑着的声声音量极低,却像是灵魂深处的呐喊。
四、五、六!
七!林白路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不分昼夜,平均每7.4秒就有一个女性被丈夫虐打。
你去南城的女子监狱看看,判死刑的、无期徒刑的有多少是因为不堪忍受丈夫的虐打而被逼无路的,高达67%!
林白路抽出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夹,摊开指着那触目惊心的数字,根据妇女署统计数据,每年有15.7万妇女自杀身亡,家暴占到60%!
你怎敢说我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她字字泣血。
愤怒在激荡,却没有掀起陆斯回的一丝波荡,他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交叉相扣,前倾身体,嗓音沉着有力,语带芒刺,凝视着她道:我问你。
利用虚假事实所换来的警醒,其保质期能有多长?
他的话音落地,那种扼住喉咙般的沉默迅速充溢在了整个房间。良久,林白路煞白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她看着陆斯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个傲意不屈的新闻人。
理至易明,可寸步难行。林白路浑身像泄了气,瘫坐回了椅子上,这些年所经历的种种已让她心灰意冷,凭你,凭我,一己之力能改变什么?
所以,你就要知白守黑,一错再错?陆斯回话锋一转,声音冷冽。
林白路知他所指是三年前关于陆光莱的报道,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她嘴唇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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