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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家。
虽然郑家的用意是让能干精明的杜立薇和女儿做伴,不收房租,只要看好她别让她出事,可是怕欠下太多人情债无力偿还的杜立薇仍执意交租金。
人穷志不穷,不可以白占好心人便宜,郑家一家人对她相当照顾,这几年一路走来若非有他们的帮助,她的日子不可能过得这么顺遂。
知恩要图报,不能得寸进尺,把别人对你的好视为理所当然,人若越来越贪心,失去的反而更多,身为孤儿的她更能体会人间冷暖。
“哎唷!别再提我做的蠢事了,我刚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耶!”真酷,她一点也不慌张,换成是她早紧张得同手同脚。
那才真蠢,居然跑进人家的镜头里,“少顾左右而言他,只有背影哪看得清楚,你以后不许再碰我的生财工具。”
量杯、玻璃皿、试管全都要钱耶!她拚命钻钱可不是为了做实验失败用的。
“好啦、好啦!不碰就不碰,不过你到底去拿回什么,画面上只看见你的手一伸,东西就不见了。”真叫人好奇。
杜立薇很无奈的拉出挂在胸口的小坠子。“不就是它。”
“咦——这不是你从小戴在身上,宣称是你爸妈遗物的饰品。”又脏又旧,不值什么钱但具有纪念意义,她一直舍不得扔掉。
肩一耸,她仰头倒了一口矿泉水。“谁晓得,打我有记忆就在身边了,反正不占空间就戴着。”
原本她没打算拿回来,搁着就搁着吧l线村的治安听说不错,村民们非常守法,没人敢动失物招领处的物品,除非是正主儿来蓉。月老庙是村子里的信仰中心,他们相信老天爷是长眼睛的,不敢乱动神明替人保管的物品。可是那一天她刚好要去村长家帮他孙子上课,正巧路过月老庙,也不知是什么拉住她,忽然心血来潮,想去庙里上上香祈求平安。
好死不死地,她才拿起香一拜,眼角就瞄到电视台一位工作人员手脚不干净,居然将手伸向看起来很贵的珍珠耳环。
不能说见义勇为,只是无法忍受别人偷鸡摸狗的行为,所以她才先一步伸出手,以行动来吓阻那个人的妄为,不让他顺手摸羊。
才放了一个礼拜而已,又回到她手中,真不知是天意,还是父母仍挂念着她,怕她一个人太寂寞,默默地守护她。
“眯眯眼宝贝……啊!别瞪、别瞪,我喊错了嘛!我是想说这东西已跟了你十几年,说不定真是什么宝物,改天我们请人鉴定鉴定。”人家说有灵性的东西会跟着主人?她才会这么聪明。
杜立薇由鼻孔发出嗤笑声。“大白天别作梦,人要脚踏实地,不然我何必一天到晚拚命赚钱,直接坐在家里等钱从天花板掉下来。”
一说到天花板,她抬头一看,顿时有哭笑不得的感觉,郑爸特意请人装满的海洋风,现在成了战争过后的焦土,一片乌黑惨淡。
“喂!你很杀风景耶!老是太实际,满口钱钱钱的,没有一点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浪漫,我看你呀!这辈子没救了,只能抱着钱坑终老一生……”赚钱是为了花钱,她倒是钱的奴隶,只赚不花。
听着喋喋不休的牢骚,充耳不闻的杜立薇专心收拾惨局。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两人同时一讶,自从住在这儿,门铃从未响过,她们一直都以为那是虚设的,不具任何功能。
互视了一眼,不想整理的郑香琪便丢下手中的脏抹布,抱持着狐疑心态,想去看看是谁会来拜访单身女子的香闺……
呃,好吧!是象房,乌漆抹黑的爆炸现场。
她这一开门,许久不见回转,门口处传来清脆短促的笑声,刚倒完一桶满是黑色的污水,杜立薇揉揉发酸的腰杆,不解好友到底跟谁聊得起劲。是国贸科的眼镜男?还是那个自称小开的篮球队长?或是三天两头在教室前站岗的痴心男孩?
外表妩媚的郑香琪有一大票追求者,抱着好玩的心态,她向来来者不拒,只要对方表现十足的诚意,通常她都乐于与之交往。
没结婚前什么都要先试试,不给别人机会,自己怎么会有机会找到真爱——郑香琪的座右铭。
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难怪郑爸、郑妈担心得头发都快白了,就怕她哪天挺着大肚,哭着说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郑长舌,郑三姑,你的话说完了没?自己造孽自己担,别想全丢给我一人,那个压力锅赶快去洗一洗……咦!咦?咦?!你……你来干什么?”
难得看杜立薇惊愕得舌头打结,神清气爽的奥特低视一张脏污脸孔。
“救火,我以为可以当一次责英雄,救出落难的公主。”
现在是什么情形,她怎么越看越模糊,有种时空错置的感觉?家里多了个人应该感到拥挤,她却觉得吵杂,而且是耐人寻味的烟硝味。像个小媳妇的郑香琪轻托香腮,窝在变色的阔叶树花盆后头偷看,不太了解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表情古怪得令人发噱。
“没人叫你帮我们处理善后,你凭什么向我们要求报酬?”土匪呀!去抢不是比较快。
“杜同学,你要不要先去洗把脸,一张花猫脸不会比较性感,你想诱惑我还得加把劲。”不过颈部线条不错,仰头抬颚很适合接吻。
“你……你是存心来看戏呀!不消遣我两句,你的肠子和胃会纠结成团是不是?”火到不行的杜立薇装了一肚子炸药,胆大包天的用她可爱的食指,直戳笑意可掬的男人臂膀。
奥特举高挽起袖子的手,但手指干净得一如钢琴家优美的手。“我也有帮忙。”其实郑香琪所做的小实验损伤并不大,倒是密布的浓烟让屋子四处留下烟熏的痕迹,难看得让人想抱头尖叫,发泄一番。奥特出现的时候,她们已整理得差不多,只差天花板清洗步骤。
而他高大的身材正好派上用场,不需拿张椅子垫脚,长臂一伸便构到上头,两个女孩子也乐于将他当成男佣使唤,多一双手做事总是好的。
只是同样是清扫环境,人家自始至终保持着干净清爽,十指修长不沾污垢,优雅得彷佛在跳华尔兹,从容不迫地做着“粗工”的工作。
本该清清爽爽的她们反而像是在灶火旁烧柴的灰姑娘,全身污秽不堪,指甲缝里满是黑色的烟渣,比真被火烧过还要狼狈。
这才真叫人愤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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