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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居然只有这个想法。有点荒唐,但她真的想不到其他。
她遗憾地闭上眼等死。听说人死后,头七可以回魂,她要给所有认识的朋友托梦,祭拜她,不用元宝蜡烛香,只要烧幅柳啸月的画像给她就行了。
最好逢年过节烧一幅、生祭死祭再一幅,当然,大家没事时多烧一点,她也是很乐意收的。
不过……
这棵树怎么到现在还不压下来?
她忍不住睁开眼,没瞧见预想中的苍翠,倒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对着她皱眉,那深邃的眸一如既往的认真、凌厉。
「三公子?!」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他替她挡住了大树?
「你还不起来?」幸亏他及时赶到,否则她小命难保。唉,不知她这粗心大意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我……喔!」能活着继续想他,她当然不想死!她立刻爬到他身边。
「你站起来吧!」他不知道她又一次失去内力了。
「我也想,可脚没力。」
他深吸口气,双手用力,把树干推向一边。「没事吧?你吓坏了?」他以为她是被吓到没力。
「不是。」她翻过身,躺地上继续调息呼吸。「刚才用了内力……」
「你不知道散功后,至少半年内不能妄动内力,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终生瘫痪?」
「意外嘛……」
柳啸月被她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她摸摸鼻子。她承认,有时候她行事很冲动,总把他气得半死。她不愿他见她就发火,但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服软,她认输。
「三公子。」她笑着。「你怎会在这里?」
他瞪她一眼,气犹未消。
她缩了下身子,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颗球,往地缝里滚去。或许,他看不见她,就不会生气了。
「袁姑娘、袁姑娘——」却是刚才送刘老六回去的监工之一又跑回来了。「刘老六没事了,大夫说你止血止得好,多谢你了。」
「不客气。」她摆摆手,继续瘫着。
「你——」监工不明白,她怎么一直躺在地上,还有,旁边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我没力气,休息一下。」
「喔,那你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做。」袁尚喜能干又善良,后头又有人在打点,监工乐得卖人情给她。
监工走后,柳啸月看着她。「你还会治伤?」
「我不会啊!」她比出两根手指。「我只是帮人点穴止血。」
「你不早说!」早知她是为救人才二度散功,他也不至于生气。
「啊?」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满天下嚷嚷吧?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累瘫在地上起不来的身子,既心疼又无奈。
他扶起她,让她盘腿坐好。
「你干什么?」她惊讶。他千万别说要把内力还她啊!
他叹口气,抚上她憔悴的脸颊,想起两人一起对敌时,在夜风中,她狂放又潇洒,但近看她的眸,却复杂得让人心悸。她看他、躲他、爱他、避他、渴望他、又推拒他……一个人心里怎能存着这么多心思,她不累吗?他替她感到疲累啊……
「尚喜,你想过成亲吗?」
她呆呆地看着他,活了二十几年,此刻是她这辈子最兴奋的时候。他们之间,好近好近,他的手好热,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融化了。
「尚喜。」他在她鼻子上拧了一下。「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啊?」她恍然回神,脸红得快冒烟。「对不起,我没听见,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我说,你想过成亲吗?」与他一起携手。
她很爽快地摇头。「放心,我不成亲,一辈子都不成亲。」所以他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她不缠人。
柳啸月有一种喝到陈年老醋的感觉,嘴里、心里酸得腻味。
「做我的娘子,与我成亲,你也不愿?」
「三公子,你在试探我吗?」她笑了,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坦荡。「我不成亲,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成亲。」她说得很认真,仿佛在立誓。
他听得怔了,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