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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风和日丽。
公园的一天仍是以鸟语花香做为开始,徐纳真很早就起床等着陪冷弘郁去晨跑,她已经在昨天买了两套新的运动服,打算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都要跟到底,既然他都把她视为吸血鬼了,当然得紧盯着猎物不放,怎可让他跑掉?
徐纳真一边啃着生冷的面包,一边注意木屋内的动静。她不得不佩服冷弘郁,居然有办法在这旺季,租到一间这么大的木屋,他平时一定跟公园管理处的交情很好,或是在此处砸下大钱,才能获得这么好的待遇。
又一次地,徐纳真羡慕他可以闲闲不做事,只管砸钱做些在她看来无意义的事就好。她猜想,他这一辈子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打卡,什么叫做上司的压力,什么叫做没有钱缴帐单。
他的生活看起来是如此悠闲,悠闲到他爱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只不过他选择很早起床,害她只好也跟着打哈欠。
第一天晚上因为视线不明,只隐约看见木屋的轮廓,现在看倒很清楚。整栋屋子的墙壁是由木板组成再涂上一层白色的油漆,屋顶则是绿色的。简单来说,这陈屋子看起来就像度假专用的木屋,有着优雅的墙壁、优雅的门和优雅的窗户,和搭配的窗帘。
她没进去过里面,不知道里面的摆设如何,不过她上网查过,租一栋这样的木屋,一天至少要台币二万多元,他真是个有钱人。
把手上的面包啃完了,顺便舔掉沾在手上的面包屑,徐纳真甚至将牛奶都喝光了,木屋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他今天不打算慢跑。
很好。将笔电搬上露营桌,徐纳真连露营桌椅都是买硬式的,足见她长期抗战的决心。来美国前原本就有一大堆资料没空分类,她刚好趁此机会将紊乱的资料敞一个总整理。
徐纳真表面上是很专心看萤幕,其实眼角余光不断瞄向木屋的门,就怕一个不小心,让冷弘郁给溜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眼看着阳光从弱转为强,到过午的强得不像话,她手上所有存粮也都全吃光了,他还是不出门。
该不会睡死了吧?
把最后一片洋芋片吞下肚,徐纳真祈祷千万别是后者,否则她又得白白浪费一天。
喀嚓——
好不容易等到木屋的门打开,徐纳真连忙关掉笔电的电源,将笔电收起来随手塞进帐棚,笑嘻嘻地跟他挥手打招呼。
“嗨,昨晚睡得还好吗?”她不屈不挠的态度,确实教人刮目相看,可惜冷弘郁无心欣赏,只想她快点滚蛋。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理都不理她,迳自扛起测量器材,打开车子的后座将它们放进去,徐纳真眼看机会又要溜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打开驾驶座旁边的门,硬是将自己塞进车中,差点没有气坏冷弘郁。
“你干么?”生眼睛没看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不请自来就算了,还想要坐霸王车。
“没干么。”她耸肩。“我只是紧跟着你,这是我的工作。”她此行的任务就是说服他卖地,在没有半点成果之前,只好跟他绑在一起,所以sorry了。
“信不信我打电话给管理员,请他把你带走。”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不给这女人一点教训,她不会学乖。
“啊,你是说Johnny。”
她说了一个让冷弘郁张大眼睛的名字,只见她朝他挥挥手指。
“就是他载我来的,他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来这里千里寻夫。
原来Johnny才是凶手,这糊涂的老头子,居然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顶。
“你说谎。”可恶的女人,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事都敢做。
“我没有。”她澄清。“是他自己误会,我只是懒得说明,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可以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一定会同情我的。”她才不会笨到让他知道,她早已向Johnny解释过自己只是来谈生意的,她要让冷弘郁头痛,他越是头痛,她就越有机会。
“Johnny才不会这么笨。”冷弘郁瞪着她。
“等着瞧。”她自信地反驳,笃定的神情,使得冷弘郁不得不认真考虑,Johnny会不会因此而误会他,对接下来的探勘工作造成困扰。
他不知道她的演技如何,但能够把Johnny骗得团团转,可见应该是相当不错。
“我会哭着告诉Johnny,说你对我始乱终弃。”她用力向他保证,她会好好地演,演到他在这里的名声臭掉为止,这也是他最害怕的,往后他还要在这里混,如果跟管理处搞坏关系,以后就麻烦了。
“算你狠。”他气愤不已地打开驾驶座的门,用力甩上,几近暴力地转动钥匙发动引擎,过程一点都不温柔。
“别这样嘛!”她还好意思劝他。“你会发现我其实很能聊天,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是啊!如果黄鼠狼给鸡拜年,也算是好意的话,他们还真的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冷弘郁冷着一张脸,双手紧紧掐住方向盘,徐纳真猜想他此刻比较想掐的是她的脖子。
她不自觉地摸摸脖子,惹来冷弘郁嫌恶的一眼。
“干什么?”一副随时会发生凶杀案的样子。
“没事。”她放下手笑笑,深怕自己真的被宰了。
微风透过车窗迎面吹来,和煦的阳光照在徐纳真脸上,她转向车窗,眯起眼迎向阳光,几乎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像这样徜佯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至少有一个世纪了吧!
她的大动作引起冷弘郁的注意,他稍稍瞄了她一眼,继续专心开车。徐纳真老老实实地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将头转回到正前方,透过光影的投射,发现他虽然蓄了一脸大胡子,但五宫却很立体,带有些许阿拉伯人的气息,很有中东风味。
会不会等他刮掉胡子以后,她才发现他原来是个阿拉伯人,很有可能哦!
脑中不期然浮现冷弘郁穿白袍的画面,徐纳真就忍不住想笑,惹来他一记狠瞪。
“咳咳!”她干咳了两声,极力忍住笑。
徐纳真同时还注意到,他虽然态度恶劣,为人其实并不差。以她硬要搭霸王车为例,一般男人可能早就发怒了,修养再差一点的人,说不定还会拳脚相向,可是他却让她坐上他的车子,尽管他原本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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